“当时谢谢你。”

韩舟眼睛里闪着光，语调微微上扬：“打算怎么谢？”

上次用这种语气跟她说话的人还是沈修葎，顾念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谢谢。”

韩舟还想说什么，会议室门打开了，华主任和校长走出来。

“那这个事情就拜托了，您手下的学生能力个顶个强，有技术支持我就放心了。”

校长又笑着和华主任又你来我往寒暄几句，到最后转头想向韩舟，跟刚才完全不是一个表情，“臭小子，还看，赶紧过来跟老师打招呼！”

韩笑一副老大不情愿：“华老师好。”

华主任倒不在意，拍拍他肩膀，又捏了捏：“几年不见，壮实了，看来没像小时候瘦的跟电线杆似的还嚷嚷减肥。”

韩舟看看旁边弯了嘴角的女生，也跟着笑了：“顾念还在，您好歹给我点面子吧。”

他这一提，校长倒是注意到旁边安静当背景板的女生：“你就是顾念，怎么看着眼熟。”

顾念想了一圈，唯一一次见面大概是在影视基地落成后志愿者动员大会上，他们四个人站在最前排。

“志愿者动员大会在您办公室见过。”

校长拧着眉，总觉得不是那么回事，想半天一拍脑门：“你男朋友来找过我，给我看过你照片。”

顾念出青大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她听完校长说的话，脑子乱七八糟杂的很，于是以身体不舒服为由推辞了华主任几人晚餐邀请。

冷风一吹，满地树叶沙沙响，有些恐怖。又想起早上一闪而过的影子，她警惕观察四周。

不知怎么，她一直念念不忘那个出租车，甚至有个很荒诞的猜测。

打开手机随意点几下，又放回包里。

十分钟不到，那辆熟悉的出租车从街角开过来，停在她不远处。

绿色的‘无人’灯牌像是一种邀请。

她走过去，打开后座门，上车。

“又是你啊，这么巧，我想去世贸大厦那边的夜色酒吧，还开着吗？”

“嗯。”仅一个鼻音做回应。

司机依旧是带着帽子和口罩，放着她喜欢类型的音乐，不言不发的专心开车。

面对顾客的询问这么敷衍，对于乘客来说算得上非常不礼貌的行为。

可顾念没在意，拿着手机看地图。

“还是算了，那边堵车，我回去路过一个地铁站，麻烦把我放在那吧。”

顾念闭着眼，能清楚感觉到出租车路过某一段路会突然慢下来，然后再稍微加速。

反复几次后车已经到了酒店门口。

她没下车，眼睛盯着后视镜，视线落在帽檐压过眼睛的司机。

一字一句，缓缓开口。

“世贸没有叫夜色的酒吧，从青大出来你走走停停一直在找地铁站，是不是没找到？。”

顾念笑了一下：“因为这条路上根本没有地铁站。”

她掏出一根烟点上，手微微抖，点了好几次才点着。

紧接着又拿出早上买的早报，顾念举到后视镜能看得到的位置，说：“早上跟着我的人也是你，对吗？沈修葎！”

司机猛地抬头，眼睛发出的微波如泣如诉，仿佛受了多大委屈。

他的眼睛还是那么深邃，但少了两年前的清亮，多了几分深暗。

此时他的眸色沉到极致，像一阵龙卷风，不顾顾念的意愿把她卷进眼底，让她回到不想启封的记忆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