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已经处理好伤口,包括脖子那条血痕。
“不要沾水,避免发炎,”大概是觉得这点伤口没什么好嘱咐的,可说的少又显得不够重视,毕竟是蒋家老太爷亲自跟院长打过招呼,要求好好照顾这位小姑娘,于是又勉强加了句:“好好休息。”
把医生送出门,凌小晚坐在沙发上盯着地上伍成胥留下来的那一大包东西,时不时看眼顾念脸色。在拆与不拆中摇摆不定。
顾念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目光有点散,总找不到焦距。
瞪得眼睛都酸了才说话,声音依旧是哑的:“小晚,不要让我的事影响你,喜欢就试试。”
凌小晚像是被摸到动脉,蹭的站起来,红着脸支支吾吾:“他们合伙欺负你,都不是好人,我…不能把自己往火坑里推。”
“不试试怎么知道坑里火候是大是小呢,说不定就是刚好让你感觉温暖的程度。”顾念侧过头看站在那边像个做错事被家长发现的孩子样的凌小晚。
“我没那么小心眼,而且,我去西北以后你有人照顾,我也放心。”
凌小晚脸红的像真的在火坑里烤过:“你不怪我吗?”
“不会,这不是小孩交朋友,我不喜欢你也得同仇敌忾,生活已经艰难,开心就好。”
隔天,林琪琪和温如也知道顾念醒过来的消息,立马飞奔来医院。
顾念对她们逃课来看自己十分感动。
见她瘦了好几圈,林琪琪眼泪跟洪水泄闸似的,抽抽搭搭也挤不出来一个字。
顾念安抚的轻拍她:“你的关心简直震耳欲聋,我听到了。”
旁边温如急得左手揪右手,五分钟后实在受不了,拎着林琪琪衣服后领将人拽走。
“你说完该我了。”
林琪琪摸摸自己的嘴,她说完了?什么时候的事?
猛女温如也红了眼:“瘦这么多,营养针真没营养。”
随后从书包里拎出一个包裹严实的塑料袋,顾念认识,校门口飘香几十里的炸鸡店。
她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看着温如一层又一层扒开包装。
果然不失所望的,塑料袋里赫然是一只焦香皮脆的烤鸡。
顾念严重怀疑,温如那么着急拎走林琪琪,就是怕烤鸡凉了不好吃。
“这是我一大早就排队买的,特意裹了好几层塑料袋,怕护士闻见味道不让吃。”
温如随手扯下来一只鸡腿,在顾念面前绕了一圈送到凌小晚手里:“不要客气,阿念暂时吃不了,我们帮她解决掉。”
看了那么多气象天气的书,顾念现在才领悟到,有些人会遭雷劈也不是没有原因的。
好在温如粗中有细,给顾念带了黄澄澄的小米粥,打开还冒着热气。
顾念闻着烤鸡下饭小米粥,人怨天没怒,明媚的大晴天,没有雷会突然降下来劈开那三个满嘴流油的狠心人。
从那之后,两人时不时往医院跑。
林琪琪更是连课都不上了,并且在这几天时间里已经跟凌小晚一见如故,迅速熟稔。
从小时候尿床聊到以后互当孩子干妈。
一个星期后,医生宣布顾念可以出院,凌小晚高兴的像只随时能放飞的气球。
第二天,早早带着早餐来到医院,脚步轻快的往病房走。
推开门,病床整整齐齐,空空如也。
凌小晚心里有不太妙的预感。
跑到护士站问过才知道,顾念昨晚就自己办了出院。
走前给凌小晚留下纸条。
亲爱的小晚:我实在装不下去了,我的演技大概只能维持到出院前一刻。在这里,每一天于我而言都是煎熬,笑不出来又不想让你们跟着我忧心。我去西北了,你看到这个纸条的时候大概我已经在飞机上,勿念,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