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允辰的声音又惊又急，叶灼枫一挑眉，将手机拿远了些：“那是怎么回事呢，凌先生？”

凌允辰又一次陷入了沉默，而后再一次恢复了镇静：“先回答我，你是喜欢逸辰吗？”

这个展开让叶灼枫颇为意外，“为什么这么说？”

“你只需要回答我是或者不是。”

叶灼枫微微垂下头，俯身看栏杆下的风景，长江在此经过，留下一角湿润的痕迹。他看着这副风景，想着那个同样温和的少年，迟了两三秒才轻轻一笑：“我跟他重逢才不到两个月。我承认，十年之前的事情我很感激他，但现在说喜欢好像有点太早了？也不是谁都和你一样擅长一见钟情的，是吧？不过——我确实感觉不错，可以试试。”

夜子澈的声音瞬间便冷了下去：“试试？如果只是这样，请你尽快离开他。可能你觉得和他的相处没什么问题，但他的状态并不稳定，随时可能发生意外。既然只是玩玩而已，找别人也行。”

“我没想玩玩，我是想慢慢来。”

夜子澈几乎是咬牙切齿：“那就请你不要过早给他会被喜欢的希望。”

叶灼枫的指尖倏地停住，心底燃起了一股无名怒火：“你这话什么意思？他不值得被喜欢吗？他状态不稳定，被家——”

叶灼枫猛地停住话头，回头看了一眼，好在身边没什么人。他强行将“被家暴”三个字咽了回去：“……经历那些事情是他的错吗？”

凌允辰抬眸望着远方。正午阳光下，他站在高楼之上，俯瞰人来人往。身后热情的招呼不绝于耳，却让他感到无端的冷。他狠狠咬了咬舌尖，声音有些干涩：“当然不是。逸辰……从来就没做错什么。他值得被喜欢，但不需要你这种‘试试’。难道你觉得，你平时和他聊聊天，回国一趟和他相处几天，就以为自己了解他、甚至可以‘救赎’他了？”

夜子澈话语里明晃晃的尖锐和冷嘲热讽反而让叶灼枫冷静下来，他深呼吸，调整思绪，随即轻笑了一下：“凌允辰，我戳你痛处了是吧？看来你是真的做过什么对不起他的事情，才要这么刻薄。”

“我——”

“行了，别装了。”叶灼枫的声音有些凶。原本他也没打算能问出具体发生了什么，只是想知道这件事会不会有什么误会，但是听凌允辰这个态度，显然是确有其事了。

他冷冷地继续道：“你不需要向我辩解、证明什么，你对不起的不是我。至于喜欢他这件事情……不来不知道，喜欢他的人还挺多，多我一个不算什么。你要是真这么在意他、对我都这么紧张，不如先防防身边人。”

说完，叶灼枫便挂掉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