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噙霜颤抖着手接过轻飘飘的纸张,哽咽道:“你也是,望你珍重。”
盛紘深吸一口气,道:“后面我就不送你了,你要是有什么事儿,尽管支使枫儿去做。”
说罢,盛紘快步离开了寿安堂。
盛紘离开后,泽彦也带着林噙霜走了,盛长枫紧跟在后头。
等进了林栖阁,林噙霜立即让周雪娘开始收拾东西,准备今天就搬走。
盛长枫伤心地看着风风火火的母亲和妹妹,哭道:“你们真的不要我了吗?”
林噙霜叹气,上前拉着盛长枫往屋里头,道:“阿娘没想不要你,只是发生了这么多事情,我在这个家生活不下去了而已。”
“至于你,我不是不想带你走,但你作为盛家唯二的男丁,你父亲他们是不会答应的,而且留在盛家对你才是最好的。”
“我离开后,你可以随时到燕庭路那边去找我,我随时欢迎。”
盛长枫噘着嘴,仍旧有些伤心,但理智上也知道事已至此,无可转圜,只能作罢。
待盛长枫情绪稳定下来了,林噙霜这才打发盛长枫去衙门帮忙报备一下,再把户籍立成女户,同时把周雪娘一家五口和盛家的身契给废了,重新同林噙霜再签订上一份。
临近中午时,东荣和刘妈妈、房妈妈都先后来林栖阁知会了一声,说是盛紘、王若弗、徐梓雅身体不舒服,就不在一块用饭了,让盛长柏和海朝云给泽彦和梁晗作陪。
对此,泽彦并无异议,很利索地就应下了。
“阿娘,今儿你先自己用饭,明天我再带着梁晗去新家陪你。”
林噙霜笑道:“行,不用担心我。”
打过招呼后,泽彦就带着露种去了前院前厅,梁晗和盛长柏、海朝云,以及办完事回来的盛长枫已经等在厅里了,远远地还听到了说笑声,就是不怎么热烈。
等到泽彦一进去,四人的说笑声更是直接停了,一个个都提心吊胆地看着泽彦。
梁晗见状赶紧起身道:“墨兰,你过来啦,林岳母那收拾的怎么样了?”
泽彦冲盛长枫三人颔首,笑着回道:“差不多了,这会儿已经陆陆续续往外搬了,约莫再过一个时辰就能弄好。”
海朝云客气道:“林栖阁里,好些人都是林小......林伯母用惯了的人,不知林伯母可要一并带走一些?”
泽彦摇头,“多谢二嫂关怀,不过不用了,有周妈妈她们在就行。”
海朝云讪笑点头,一顿饭就这样不尴不尬过去了。
吃过饭,泽彦带着林噙霜和盛长枫、梁晗先去了新房,熟悉一下屋子,剩下的行李让盛家的奴仆慢慢搬。
林噙霜是一个较为有情调,对生活很有热情和追求的人,是以泽彦买的这座宅子的风格也是偏向江南水乡,文艺气息极为浓厚。
别看是四进的大宅子,但其实能住人的屋舍较之正常庭院要少上一半左右,而空出来的地儿则建成了花园景观,分别是第二进的莲花池,配套的还有湖心亭;第三进的梅林、桃林、竹林,小小的矮山上被分区栽种了梅树,桃树和竹子,在三个林子中间分别建有凉亭用作赏景;第四进中间是寻常的假山盆栽花园,但涉及的也是极为林巧,可以说得上是一步一景。
房子到手近十天,已然被底下人修缮的差不多了,原本破旧败落的景象尽去,露出了它本来的面貌。
林噙霜越看越惊喜,“好漂亮别致的宅子啊,能住在这里,我简直是做梦都能笑醒。”
盛长枫也连连点头,“墨兰,你这房子买得也太好了吧,这得花多少钱啊。”
泽彦解释道:“这座宅子较之这条街上的其他宅子要更便宜些,主要是这座宅子可住人的屋舍实在是太少了,正常人家拖家带口的有上百人,住不下,又或者觉着不划算,这才空了下来,叫我捡了漏。”
“原来如此,那我同它还真是有缘。”
林噙霜这会儿已经兴奋得说话都往上飘了。
泽彦拦住林噙霜拍了拍,“你喜欢就好。”
作为林宅现在的当家人,林噙霜最后住在主院畅和堂;泽彦和盛长枫分别挑了畅和堂边上的见山楼和朝霞榭,以后得空可以过来小住。
逛了会儿院子没多久,时辰就不早了,泽彦和梁晗就该回梁家了。
泽彦忙把被贴了忠心符的大管家张满良叫过来,交代他以后都听林噙霜的话,又叮嘱盛长枫这两天多过来陪着些便离开了。
当天夜里,泽彦留下后手,隐身后去了皇宫。
从林宅回来后,泽彦就一直在扒拉赵家宗室子弟,可衡量来纠结去,还是没能在里头挑出什么堪当大任的好苗子。
想着既然要从赵策英的孩子里从小教养一个,那为何不直接教养老皇帝的孩子,也省得叫沈皇后她们出来恶心人。
来到老皇帝寝宫,泽彦随便抓了个灵魂还算纯净的小太监,往其身上贴了张忠心符。
通过问话得知,老皇帝虽然现在性生活少,但也不是完全没有。
其中,在快三个月前,荣贵妃荣飞鸾和皇帝就有过一回房事。
知道这一消息后,泽彦直接进殿给老皇帝贴了一张造梦符,叫皇帝梦见赵家老祖宗骂他没有收回燕云十六州,还让皇位到了赵宗全的子孙手里,祸害了万里江山,黎明百姓,最后告知皇帝兖王要逼宫造反,他在地底下跟阎王爷为他多争取了二十年寿命,让他好好教导出一个有能为的皇帝来。
接着,泽彦往老皇帝嘴里喂了一粒强身健体丹,一粒可延寿二十年的延寿丹。
待老皇帝身体变康健后,泽彦从皇帝身上取了个健壮的精子,而后送去同荣飞鸾的卵子结合,又将结精卵催长到近三个月大小。
怕荣飞鸾会不小心忽略了身体上的变化,泽彦就给她喂了一粒一次性的孕反丹、一粒长效保胎丹、一粒顺产丹。
相较于皇宫里的其他妃子,泽彦对这个荣飞鸾还挺有好感的,因此也乐意送她一场造化。
至于皇后,泽彦挺无感,索性便不予理会。
翌日早上,给吴凌云请过安后,泽彦留了下来,主动将林噙霜的事给知会一声。
“这段时间我阿娘或许会有些不习惯,我想多陪着她些,还望母亲准许。”
北宋对女子出行的管束力度并不大,哪怕就是皇妃也能住在宫外“抛头露面”,像是盛华兰婆家那般管束严苛的,其实算是少数。
吴凌云笑道:“这是孝举,正经事,你只管去做好了,回头要是有人挑刺,你只管让她来同我说。”
“多谢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