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直接抱住泽彦的胳膊蹭了蹭。
感受着背上的重量和手臂的拉扯感,泽彦乐不可支,笑着任她们去。
一年后,在泽彦的运作下,盛墨兰出生了,带着前世记忆,再次成为林噙霜的女儿。
看着襁褓里红通通的小猴子,林噙霜的心都化了,靠在泽彦的肩膀上道:“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她,我总有股十分熟悉的感觉,叫我心里很是欢喜。”
作为生过两个孩子的人,林噙霜清楚的记得前两回都是没有这种感觉的,有的大多是如释重负,想的都是终于把孩子给生出来了,以后晚上终于能睡个安稳觉,不必被大肚子压得喘不过气,还要一晚上起夜好几次了。
泽彦用力地揽了揽她,柔声道:“应该是冥冥之中,你们母子间的羁绊太过深刻所致,这才叫你心里有了感应。”
“如此说来,我同她的母子缘分倒是深厚。不过......”
林噙霜用力抱了抱泽彦,看着泽彦认真笑道:“不过不论如何,在我的心里,始终你最重要。”
闻言,泽彦噗嗤一下笑了出来,“好,那阿娘可要一直记得这句话哦。”
林噙霜坚定点头,在她的心里,泽彦是给了她新生的人。
这天,泽彦窝在莲花亭里赏花赏鱼,沐卉给泽彦送来了一张请帖。
“太太,是六姑奶奶送来的帖子,说是庆祝六姑爷的十二侄子中了秀才的喜宴,想邀您过去同乐一番。”
泽彦懒得去看帖子,头也没回,继续趴在栏杆上赏莲,“三侄子?”
沐卉应道:“是六姑爷五弟家的次子,名唤范康久的那个。”
泽彦乐了,范黎始上一科又没中第,如今都三十多了,倒是他的侄子这几年靠着范黎始和盛明兰的供养,考出来了一个童生,一个秀才,想来盛明兰一定呕死了。
看到泽彦脸上的坏笑,一旁的沐颜提示道:“对了,听说六姑奶奶同几个妯娌相处得有些不恰,两月前,还为回乡考试的盘缠大吵了一架呢。”
经沐颜这么一提醒,泽彦想起来了这一茬。
范老爷子总是心存扒拉出息的孩子补贴过得不好的孩子,因此使劲地在盛明兰和范黎始身上扒拉钱财给其他孩子。
就如两月前范黎始的侄子范康久范康亮两兄弟要回乡参加院试,俩人的路费伙食等等算下来,约莫三十两盘缠就够了。
类似这种子侄读书科举的花用,大都是他们父母出三分之二,范黎始出三分之一。
可范老爷子不同意啊,硬是各种劝说闹腾,翻出当初范黎始的叔伯兄弟是如何供他读书的,硬要范黎始把钱全出了,那盛明兰自然不答应。
毕竟范黎始的亲戚不是一般的多,这个三十两,那个十两的,有金山银山都不够填的,于是范家就再次热闹了起来,最后盛明兰还是迫于种种压力,妥协的出了二十两。
想到这一茬,这回范康久进学,想来盛明兰一定心里很窝火憋屈吧。
同时,泽彦心里还升起了果然如此的想法。
盛紘是真的很会挑女婿。
“听说前阵子文炎敬闹着要纳妾,现在他纳了没有?”
沐颜想了想,道:“纳了。五姑奶奶气不过,回娘家哭了一通,把老太爷给哭心软了,狠狠说了五姑奶奶一顿后,把五姑爷请到书房里聊了半个时辰,五姑爷保证以后家里还是五姑奶奶为重,不会让姨娘越过五姑奶奶的,五姑奶奶这才无奈作罢。”
泽彦无所谓地点点头,暗诽盛家的男人女人都有毒,完全不像是这个开放时代的人,一个个都封建得要死。
过不下去就和离啊,手里窝着大把嫁妆银子,还是平安生过三个小孩的女人,还用得着怕和离后找不到比文炎敬、范黎始更好的接亲对象不成?
生过孩子的有钱俏寡妇,在这个时代那可是非常非常非常受欢迎的,追求者能为了这个富婆抢破头。
然而不管是盛华兰还是盛如兰、盛明兰,一个个全是死心眼,日子不好过也硬是要留在那个家里受。
泽彦仔细将盛家几个长辈扒拉了一下,思来想去,总觉得这份封建思想是徐梓雅带给几个女孩子的,毕竟她自己就是这样做的。
年轻时觉得日子不好过,不和离就算了,等到丈夫儿子都死了,竟然还不改嫁,留下来抚养感情不好的丈夫的儿子,真真是脑袋锈逗了。
胡思乱想一通,泽彦趴在栏杆上,就这傍晚柔和的阳光睡了过,沐卉沐颜见状相视而笑,皆都安静下来,默默为泽彦赶着蚊虫。
年下里,泽彦被盛紘拽回了盛家过年,看着徐梓雅现在睡多醒少的模样,泽彦知道她这是大限快到了。
对此,盛家其他人也都有了预感,因此这个新年过得还挺消停。
当然,这个消停是相对来说的,盛如兰大概同她和盛墨兰天生不投契,大年初二回娘家,因着泽彦的气色好,看着日子过得惬意,竟然不忿地又开始招惹泽彦,大致意思就是泽彦现在只是一个普通的平民,而她确实官太太,泽彦怎么能过得比她好。
虽然盛如兰才说一句就被海朝云给制止了,但她这却也是提醒了泽彦。
之前日子过得太顺畅,又没人提起这一茬,泽彦就忘了要给自己的身份抬咖。
于是,元宵节时,泽彦来了一场勇救太子,成功被封为四品的勇国夫人,族谱单开一页。
盛如兰听到这个消息后气得要死,毕竟文炎敬现在还只是个从八品的宣议郎,她自然也没能夫荣妻贵,得个什么诰命;盛长柏哪怕荣升两阶致仕,也还是在正七品官的品阶上退下来的。
同样酸得要死的还有盛华兰和盛明兰、海朝云,王若弗她们,但不论她们在如何眼气也无济于事。
更让她们妒忌的还是从这天开始,小太子表现得非常亲近泽彦,转过年随便找了个由头,又把泽彦的品级提了一阶,瞬间成了汴京城最炙手可热的女人,无数人争相奉承,连带着林噙霜在李家的腰板都更硬上了几分。
三月后,盛紘传来消息,说是徐梓雅大限已到,约莫就这几天的事了,于是泽彦又回了盛家小住。
徐梓雅看着风光无限,被盛家众人众星拱月般引进来的泽彦,再联想到林噙霜现在又是如何风光富贵,心中不禁五味杂陈,种种滋味袭上心头。
恍惚间,徐梓雅想起了很多的事,想起了当初泽彦和林噙霜说的那些话,以及盛紘和王若弗对她的埋怨,不知不觉间流下滚烫的泪水。
早知如此,当初她就该听父母的,改嫁他人,而不是为了证明自己没有做错选择,所嫁非人,固执的留在盛家,气倒了父母,还毁了自己的下半生。
既入穷巷,就该及时调头。
这道理她和明儿都懂,但就是太过固执要自尊,最后都没有践行。
数天后,在盛明兰崩溃的哭喊声中,徐梓雅溘然长逝,盛长枫上折丁忧。
是日,泽彦带着八岁的梁琳和六岁的李乐然(盛墨兰)从庄子上狩猎回来,林噙霜过来接李乐然的时候给泽彦带来一则意外的消息。
“当初给我和盛如兰盛明兰上私教课的孔嬷嬷?”
林噙霜兴奋道:“对,就是她。”
“前些天我去参加杨家的宴会,路过承锦巷,看到她了她的身影,让人打探后才知道,原来是她那侄孙考中了举人,她们便举家搬到汴京来,好方便她家侄孙参加会试,将来在汴京做官落脚。”
“对了,这阵子那孔嬷嬷还在积极联系从前的好友和主顾,那挺她们家的女孩,看样子是想为那侄孙相看妻室。”
听罢,泽彦笑了,孔嬷嬷不蹦跶出来,她压根就没想起这号人。
林噙霜好奇道:“你在笑什么?”
泽彦笑着回道:“想起了当初孔嬷嬷是如何欺负我们,打压我们,在父亲跟前颠倒黑白,挑拨离间,害父亲与我们心生隔阂,叫我们被王大娘子老太太她们看笑话的。”
闻言,林噙霜也想起了那段时日,心中颇为感慨,“当初孔嬷嬷那一通训,可是把我们给吓得够呛。”
泽彦脑筋一转,有了报复孔嬷嬷的好主意。
待将林噙霜安抚好送走,泽彦叫来陶叔勤,仔细吩咐了一番。
很快,孔嬷嬷总觉得侄孙看向自己的眼神很不对劲,态度也不如以往亲近恭敬,叫她很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纳闷不已。
后来孔嬷嬷发现她那侄子也被带得同她有了隔阂,吓得孔嬷嬷赶忙将侄孙叫到跟前,循循善诱地好一通套话,这才知道前段时间侄孙出门赴宴,总能遇到对他颇有敌意的人。
若是一个两个就算了,偏人数还不少。后面他托中人去问询,这才知道原来他们都是曾经如林噙霜盛墨兰一般,被孔嬷嬷借教导之名,狠狠打压过的人的孩子亲戚,现在知道侄孙和孔嬷嬷的关系,自然看侄孙不爽,替自己的母亲姐妹叫屈。
一来二去,侄孙便被排挤了,孔嬷嬷的名声也臭了,孔嬷嬷的侄子因着侄孙名声前途受损,这才同孔嬷嬷生了隔阂。
知道真相后孔嬷嬷懊悔不迭,心虚不已,在侄子家再也拿不起乔,对侄媳妇和新侄孙媳妇也不敢再摆谱,龟缩一隅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