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习生钢笔掉在地上,骨碌碌滚到主任脚边。老主任弯腰去捡的时候,假发差点移位。
(5)
回家时林晚意正在衣帽间试新裙子。
“听说沈教授今天把小姑娘吓哭了?”她背对着他,后背拉链只拉了一半,蝴蝶骨像两片欲飞的刀刃。
沈砚把公文包扔在沙发上。真皮沙发发出一声闷响,像他胸腔里压抑的什么东西。
“怎么不真去呀?”她转身,裙摆旋开一朵黑色的花,“要不要我教你?”突然压低声音,“先点支酒,然后……”
他伸手替她拉上拉链,指尖“不小心”勾到她头发。
“嘶——!”林晚意疼出泪花,却笑得更欢,“有进步啊,会报复了?”
梳妆台上并排摆着十二瓶香水。全是男款。全是别人送的。沈砚突然想起上个月拍卖会,那个房地产商递名片时蹭过林晚意的手腕。
“明天我出差。”他说。
“好啊~”她对着镜子涂口红,tF黑管,色号是“烈焰焚情”,“记得开发票,我给你报销。”
鲜红的唇印突然按在他雪白衬衫领口。
“盖个章。”她眨眨眼,“省得别人不知道你有人管。”
(6)
深夜的酒店里,沈砚盯着天花板。
空调出风口有节奏地吐着冷气,像某种濒危动物的喘息。手机亮起,林晚意发来照片:她穿着他的睡衣,坐在某个陌生男人的豪车里比V字。
【你不在家,睡衣都变大了呢】
照片角落露出半张脸,是上个月慈善晚宴的主办方。
他拨通前台电话:“送瓶威士忌上来。”
“先生要什么品牌?”
“最贵的。”他顿了顿,“记林氏集团账上。”
(7)
酒送来的时候,附赠了一碟杏仁。
沈砚一颗颗数着吃,突然想起新婚时林晚意说过的话:“爱情就像杏仁——外面硬壳,内里苦芯,但据说能抗癌。”
现在他知道了,有些毒无药可医。
(8)
凌晨三点,电话响起。
“想我了吗?”林晚意的声音带着微醺的甜腻,“我在‘云顶’呢,这儿调酒师会做你最喜欢的……”
背景音里有人喊“林小姐”,声音黏腻得像融化的太妃糖。
沈砚把手机放在枕边,任她的笑声在黑暗里一圈圈漾开。窗外,城市灯火通明,像一座巨大的金丝笼,而他们都在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