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可想仔细了。”王斌随手拿起桌上的点心。
看了半晌,试探的咬了一小口,随后点头称赞道,“这点心不错。”
半盏茶后——
“抱歉诸位,我母亲如今病重,唯一的希望就是看着在下能靠科举博得官职。”一男子率先开口,坚硬的背脊直直立着,声音洪亮响彻整个大堂。
“我家中还有弟弟妹妹,不能与诸位一同参加会试,在下愿与李兄一般,改投王家门下,请王公子赐下官职,在下也愿意放弃会试。”男子面色苍白清瘦,身上的披风都被洗的发白,声音清越动耳。
“好,愿意入王家的烦请立于左侧方,不愿意改投王家之人,就站在右侧。”侍卫见王斌一直看着桌上的糕点,并不想搭话的神情后,便替他将接下来的流程走一遍。
众人听后站在原地互相对视,手心攥着发白的衣袖指尖微微泛白,心中虽悲愤,却又无可奈何。
一男子缓缓摩擦,青布直裰里缝着母亲临行前给他的碎银,母亲曾重重嘱托,让他定要靠此次春闱夺得贡士之身,万不可辜负寒门之志,要像先父一般做个好官。
他紧紧攥着青布中的碎银,心中已然做了决定,神情坚毅,率先迈步而出朝右边踱步而行。
众人见此依旧有些犹豫不决。
男子见他们依旧纠结不已,心中悲愤,随后迈步而出,指着王斌冷声厉斥,“我等虽是寒门子弟,却也如你们一般苦读数十年,尔等轻易便可左右官职任免,可我等就连踏入京都与你们一同科举,也要耗尽家中的银钱,此次会试,无论公正与否,我等也不会为了一官半职,折了寒门子弟的风骨。”
“若是我等连此次科举都放弃,日后寒门子弟谁人还敢踏入那波云诡谲的朝堂,在下愿做马前卒,以自身微薄之力,血肉之躯,为身后千千万万的寒门学子填上一板砖。”男子又朝身后的寒门学子躬身行礼,眼眶微红似乎含着泪光。
众多学子听后,心中不免为方才的动摇之心感到惭愧,但家中总会有牵挂之人,心中也不由担忧王家会因此蓄意报复。
随后只有少数之人立于左侧,大多数学子因那男子之言,也想要为自身博得一次。
“好,当真是有骨气的很啊。”王斌很欣赏这种毫无自知之明的蠢货。
“还愣着作甚,给他们些教训。”王斌将桌案上的东西扫落一地,“把他们给我打残了,我倒是想看看,等到三月春闱之日,尔等可否能爬到考场。”
侍卫听到王斌的命令后,瞬间将站在右侧的诸多学子围在一处进行殴打羞辱。
半炷香过后殴打羞辱方才停歇,侍卫缓缓整理衣衫,随后围了一圈遮挡左侧寒门学子的视线。
一盏茶后方见王斌推开侍卫从中走出,还一边整理衣袖。
“得了,尔等可要记住了,今日我们一同在此饮酒作乐,半炷香过后你们才可出这银杏楼,走了,诸位告辞了。”王斌哈哈大笑出声,朝大门踱步而去,侍卫忙上前将房门推开,等王斌一行人离开后,又迅速关上了大门。
左侧的众人见王斌离开后,本想上前将被殴打的学子扶起,但转头见到其中两人被扒了外裳,白色里衣皆是血痕后,众人震惊的不禁腿软,不由摔倒在地,其余诸人忙脱下自己身上的披风,为他们二人遮挡身上的血迹。
“这王斌欺人太甚,竟如此羞辱你们。”
“你又在此装什么好人,你不是已然投入王氏门下,还在我们面前装模做样的作甚?”被扒了外裳的男子一把将人推开,缓缓站起身,将那人的披风解下,狠狠甩在他身上。
“我依然还是那句话,何不食肉糜,你们不能理解我等的难处。”
“罢了,日后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便是。”男子拿起披风重新披在男子身上,而后转身走到桌前背身而坐。
顾北山与楚声掩藏在厨房里侧,听到外间已然没有了动静,方才松了一口气,刚刚他们二人见势不对,便混迹在人群中,慢慢退到人群身后,躲进了厨房方逃过一劫。
“我们若是出去,定会被那些人指责,不如就躲藏在此,等他们离开后我们再回去。”楚声掩藏在堆满柴火的后面,对着顾北山招手示意。
顾北山也怕那些人因此迁怒他们,便与楚声一起躲在柴火堆里。
大堂内的人也不敢违抗王斌的话,只能各自分开坐在两旁,随后便闻到一股奇香,众人顿时头脑昏沉,沉沉睡去。
安九娘随之踏入大堂内,见人都已然昏睡在地后,便朝二楼看了一眼,二楼的众人扛着尸体下楼,将尸体丢在大堂中,随即泼上硫酸,拔刀将昏睡的寒门子弟抹脖杀死。
“将那人带走。”安九娘看向左侧那个义愤填膺的寒门学子。
“哪个?”南风疑惑的看着安九娘。
“就那个寒门之志,他不是大道理一堆吗?将人带回去,郡主说不定会喜欢这种有才又怪异之士。”安九娘缓缓走到那人身后,轻轻踢了一脚。
“少自作主张。”南风眼神警告的看着安九娘。
“哎呀,你就听我的,将他的衣服和杀手的衣服调换一下,反正也无人知晓有多少杀手的尸体。”安九娘觉得此人有钢铁一般的钢骨,她不知道郡主喜不喜欢,反正她挺喜欢的,若是不听话,到时候杀了就是。
“等着被打吧。”南风幸灾乐祸的冷笑一声,随后看了一眼暗卫,暗卫身手麻利,一下就将他的衣服全给扒了。
大堂突然安静无声,顾北山以为他们应该离开了,便推开柴火从里面走出。
“人应该都走了,我们也走吧。”楚声也缓缓站起身。
南风倚靠在厨房门前,静静地听着那两人的对话,随后抽刀而出轻轻掂量两下,直接转身踢开门,迈入了厨房。
楚声与顾北山惊恐的看着迈入厨房的黑衣男子,见他手中提刀,不由吓得瘫软在地。
“这位大侠,还请放我们一条生路,你要什么都行,金银珠宝我都能给你。”顾北山见他越发靠近,忙跪在地上,额头不停的磕的,发出响声。
“对啊,我们是今年的举人,不久便要参加会试,求大侠饶命。”楚声也忙跪在地上磕头求情,眼泪哗哗的就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