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三强的喉咙不由得一阵发紧,他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切。\"我妈不会……\"他喃喃自语道,声音中充满了疑惑和震惊。
而在另一边,冬妮娅迅速扯开了后台的帷幔。刹那间,十二件精美的戏袍如瀑布般垂落下来,每一件都绣着\"程凤台\"三个大字。然而,令人诧异的是,这些戏袍的领口处都沾染着洗不净的胭脂色,仿佛曾经被人反复穿着和使用过。
最后,老郑拿起一盏灯笼,将戏票的背面凑近火苗。随着火焰的炙烤,戏票上的纸张逐渐变焦,而在那焦黑的痕迹中,一行游丝般的小字若隐若现:【程老板特约】。
当那把生锈的剪刀深深地扎进腐木时,韩三强的脑海中突然闪过母亲曾经说过的一句话:“裁衣要留三寸魂。”这句话仿佛是一个遥远的记忆,此刻却如此清晰地回荡在他的耳畔。
他凝视着那具白骨,它的手握剪刀的姿势,竟然与他儿时常见的母亲裁衣时的样子一模一样。这个发现让韩三强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感觉,仿佛时间在这一刻倒流,他回到了那个熟悉的场景。
“好狠的戏袍刑啊……”一旁的张丽华轻声说道,她的手指轻轻抚过领口血绣的丝线,那丝线的颜色已经因为岁月的侵蚀而变得黯淡,但仍能看出当初鲜艳的红色。
“朱砂混着水银,穿三天就毒入骨髓。”张丽华的声音带着一丝恐惧和惋惜,她似乎对这种残忍的刑罚有着深刻的了解。
阿鸾默默地翻出了压箱底的妆奁,那是一个古老而精致的盒子,上面刻着精美的花纹。她小心翼翼地打开妆奁,里面躺着一面铜镜,铜镜的背面印着老程的班主印——那是一个独特的印记,形状与戏台立柱上的刀痕一模一样。
阿鸾的手微微颤抖着,她突然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猛地扯开自己的衣襟。锁骨处,一道暗红的疤痕赫然显现,那疤痕的形状竟然组成了一个“替”字。屋梁发出断裂声,十二具吊尸随蛛网落下。老郑撕下脸皮的刹那,火烧疤从耳后蜿蜒至嘴角:\"这才是唱《活捉三郎》的好脸!\"
冬妮娅的飞刀钉住老郑的瘸腿:\"三十年前的大火...\"
\"是韩太太放的!\"老郑癫笑着指向阿鸾,\"她把亲闺女留在火里顶罪,自己领着戏班逃了!\"
火烧到阿鸾裙角时,她开口唱了段《夜奔》。沙哑的嗓音震落房梁积灰,露出暗格里泛黄的双生胎死契。
\"七月十五鬼开门。\"阿鸾扯断颈间红绳,铜锁刻着韩氏族徽,\"娘亲手给我戴的锁魂锁。\"
韩三强摸出断簪插入锁孔,铜锁弹开的瞬间,老郑嚎叫着化作火球——人皮面具下的真容竟与韩母有七分相似。
戏楼在烈焰中坍塌时,山坡上响起同样的《夜奔》唱腔。晨雾中离去的背影,腰间玉佩纹路与韩三强那枚咬合成团圆图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