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祖宅外的天早黑透了，那小娃娃该多害怕？

\"咱们得先出去。\"她扯下外衫给崔大娘披上，转头看向霍无赖，\"祖宗，你不是说能感应到地缝的位置吗？

那暗红的血...是不是和秦太师的秘道有关？\"

霍无赖的鬼火突然暗了暗。

他飘到墙角的地缝前，虚虚的手指往缝里探了探，猛地缩回：\"邪乎，这底下的怨气比上个月城隍庙那只缢鬼还冲。

我猜...这地缝怕不是自然裂开的，倒像是有人用邪术硬撕开的——\"

\"够了！\"恶鬼的嘶吼震得房梁直晃，黑雾里的人脸突然多了张留着八字胡的，正是秦太师府里的管家！

林小跳倒抽口凉气——那日在秦府外盯梢，她可没少瞧这张脸。

\"原来你跟秦府有牵连！\"她抄起从梁上摸下来的铜镇纸，\"我就说秦老匹夫最近总往城南跑，敢情是在这儿搞鬼！\"

恶鬼像是被戳中了痛处，黑雾突然凝成实质，直往林小跳面门扑来。

霍无赖\"唰\"地挡在她身前，鬼火暴涨成两团蓝焰，把黑雾逼退半尺：\"跳儿丫头，往地契的方向跑！

你上个月在地窖发现的那半张地契，指不定藏着解开地缝的钥匙！\"

林小跳脑子\"嗡\"地一响。

半月前她在祖宅地窖翻出张破地契，上面写着\"祖宅之下，藏阴纳阳\"，当时只当是古人故弄玄虚，这会儿倒像被人点了把火——难不成这地缝的位置，早被写在地契里？

她刚要往地窖跑，恶鬼却突然发出尖啸。

黑雾如退潮般往地缝里钻，墙皮扑簌簌落了满地，连方才渗血的地缝都\"咔\"地合上了。

祖宅里突然安静得可怕，只余众人粗重的喘息声。

陆九霄抹了把脸上的灰，刀鞘重重磕在地上：\"走了？\"

\"走？\"霍无赖的鬼火忽明忽暗，\"我看是去搬救兵了。

这老鬼方才那股子狠劲，怕不是被什么东西催着——\"

他的话被一声轻响打断。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祖宅门口的槐树枝桠间，蹲坐着只通身雪白的狐狸。

月光透过窗棂照在它身上，皮毛泛着珍珠似的光泽，眼尾一抹朱砂红，倒比画本子里的狐仙还好看。

林小跳的木簪\"当啷\"掉在地上。

她盯着那白狐，忽然想起民间那句传言——\"子时见白狐，必有恶事生\"。

可这白狐蹲在那儿，既不扑人也不说话，只歪着脑袋，红眼睛里像是藏着团火。

霍无赖的鬼火\"腾\"地窜高半尺：\"小跳，这...这狐狸的妖气...\"

\"嘘——\"林小跳按住他的\"肩膀\"。

白狐忽然站起，长尾扫过门框上的积灰，在青砖上留下串梅花印。

它看了众人一眼，转身往地缝合上的墙角走去，红尾巴尖儿在阴影里晃了晃，竟钻进了墙里。

\"那墙里...不是地窖的方向吗？\"小满攥着陆九霄的袖子，声音发颤。

林小跳弯腰捡起木簪，别发时手有些抖。

她望着白狐消失的方向，后颈的族谱残页又开始发烫——这感觉，和那日在秦府后巷闻到狐骚味时一模一样。

\"看来...\"她深吸口气，把半块玉牌塞进怀里，\"咱们的麻烦，才刚开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