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废话!\"林小跳拽着他的衣袖翻上墙头,\"您老当年要真在秦府当过客,现在正好当回导游!\"
两人沿着青瓦顶疾奔,月光把他们的影子拉得老长。
转过三重院时,霍无赖突然指着西厢房的廊柱:\"停!
那柱子底下有机关——当年我偷喝他藏的女儿红,就是从这儿掉下去的!\"
林小跳一脚踹开廊柱下的雕花木板,露出个黑黢黢的洞口。
洞里飘出股腐臭的霉味,还夹杂着若有若无的铜器震颤声。
她摸出火折子晃亮,只见洞壁上刻满歪歪扭扭的符咒,最深处有个青铜台,上面摆着个巴掌大的木人——木人眉心插着根银钉,正是秦太师的模样。
\"老东西要借鬼气养替身!\"霍无赖的红纹突然大亮,\"快拔钉子——\"
\"晚了。\"
阴恻恻的声音从背后响起。
林小跳猛地转身,正看见秦太师站在洞口,玄色朝服上沾着青苔,手里举着个雕满蜈蚣的青铜铃。
他按下铃柄上的机关,洞壁的符咒突然泛起血光,青铜台\"咔\"地裂开,露出下面转动的齿轮。
\"林姑娘,你以为赢了?\"秦太师阴笑着摇晃铜铃,\"这是我用三百个死囚怨气铸的'万鬼钟',方才那些不过是前菜。\"他指节叩了叩青铜台,\"现在...该上主菜了。\"
林小跳听见脚下传来地动山摇的轰鸣。
洞壁的符咒连成一片血网,青铜台的齿轮越转越快,竟在两人脚下裂开道深不见底的鸿沟。
鸿沟里涌出的黑雾中,隐约可见无数青灰色的手正向上抓挠——那是比之前更凶恶十倍的怨鬼,被封在地下千年的怨鬼。
霍无赖的铜铃突然烫手。
他望着林小跳发白的脸,突然咧嘴笑了:\"小跳啊,祖宗我当年说要罩你...现在换你罩我,成不?\"
林小跳摸出怀里的白狐泪,瓷瓶在掌心烫得惊人。
她望着鸿沟里翻涌的黑雾,又望着秦太师扭曲的脸,突然把瓷瓶往腰间一塞,抄起霍无赖的铜铃:\"成。
这波...咱们还没输。\"
青铜铃的震颤声再次响起时,鸿沟里的黑雾突然翻涌得更凶。
秦太师的笑容僵在脸上——他没看见的是,林小跳悄悄把白狐泪抹在了铜铃的纹路里。
月光透过洞口照进来,在铃身上折射出一道白光,正好映在秦太师眉心的木人银钉上。
\"你...\"秦太师刚要开口,就听见洞外传来陆九霄的大喝:\"林姑娘!
我们解决了!\"
林小跳拽着霍无赖往洞外跑,回头时正看见秦太师慌乱地去拔木人银钉。
可那银钉像生了根似的纹丝不动,而鸿沟里的黑雾已经漫到了他脚边——那些被他囚禁千年的怨鬼,正用指甲刮着他的朝服。
洞外的月光重新洒在身上时,林小跳听见身后传来秦太师的尖叫。
她喘着气看向霍无赖,却见这老小子正揉着被拽疼的胳膊,嘴里还念叨:\"祖宗我就说,广场舞是治鬼良方...\"
\"治鬼良方个大头鬼!\"林小跳踹了他一脚,转身看向陆九霄和小满,\"走,回衙门录口供——对了陆捕头,您刚才躲尖刺的样子,像极了我二舅公赶庙会时躲猪的架势。\"
陆九霄耳尖一红,刚要反驳,就听见远处传来\"轰隆隆\"的闷响。
众人转头望去,只见秦府后宅的天空突然泛起红光,像是有什么巨大的东西正在地下苏醒。
林小跳摸了摸腰间的白狐泪,又看了看霍无赖手里的铜铃。
她突然想起前晚在茶楼,霍无赖翻着族谱嘟囔:\"咱们林家的女人,可从来没怕过什么诅咒...\"
夜风卷起她的发梢,远处的红光里,传来一声悠长的狐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