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卦盘又转了半圈,最后剩下的坎位符咒慢悠悠升起来,凝成个扛着鱼竿的老渔翁:\"第三问......\"
\"等等!\"林小跳突然按住酒樽,\"三问都答完是不是就能拿走秘籍?\"
老渔翁捋了捋白胡子:\"自然。但第三问......\"
\"第三问是坎位,属水。\"霍无赖突然压低声音,\"水主险,问题肯定带陷阱。
你记不记得上次在城西破的水鬼案?
那老鬼就爱用'水至清则无鱼'的反话套人......\"
老渔翁的鱼竿突然指向林小跳:\"第三问:水困于井,如何得见江海?\"
林小跳眼珠一转:\"井为坎中之坎,若要见江海......\"她故意拖长声音,\"除非井塌,水入川流。\"
老渔翁的鱼竿\"啪\"地断成两截:\"答错!坎位死门......\"
\"等等!\"霍无赖急得直跺脚,\"现代逻辑说,井里的水可以通过蒸发成云,再下雨汇入江海!
这叫水循环!\"
林小跳眼睛一亮:\"补充答案!水化为云,云聚为雨,雨落江海!\"
老渔翁的虚影僵在原地,好半天才憋出句:\"算、算你取巧!
坎位生门开启!\"
八卦盘\"嗡\"地发出清鸣,三道生门的流光全部钻进酒樽。
酒樽表面的符咒突然全部消失,底部\"咔\"地弹出个暗格,露出半卷泛黄的《捉妖秘录》。
\"祖宗你太神了!\"林小跳喜滋滋地要拿秘籍,怀里的酒樽突然剧烈震颤,原本青铜色的表面泛起青黑,琉璃珠里的红光变成了血红色。
\"作弊!
你们这是作弊!\"酒樽的声音尖得像刮锅,\"用现代歪理破我霍家古题,我要启动自毁程序——\"
\"自毁?\"林小跳手忙脚乱地捂住酒樽,\"你不是说破了三问就能拿秘籍吗?\"
\"那是我先祖定的规矩!\"酒樽气哼哼地,\"我现在要改规矩!
看招——\"
它话音未落,突然\"哐当\"一声砸在草堆里,像被人抽走了魂似的直发抖。
林小跳凑近一瞧,酒樽表面的青黑正在褪去,琉璃珠里的红光也暗了下去,像是被什么外力强行压制。
柴房外传来陆九霄的冷喝:\"草堆里有动静!\"
林小跳心下一紧,突然瞥见酒樽暗格里的秘籍还露着半角。
刚才酒樽突然发抖,莫不是......她念头刚起,怀里的玉佩就烫了起来,霍无赖的声音急吼:\"小跳!
它的自毁程序被打断了!
趁现在——\"
林小跳一咬牙,抓住秘籍就要往外抽。
酒樽突然发出委屈的呜咽:\"你、你不能抢......先祖的脸要被丢光了......\"
\"放心,等我破了千年诅咒,给你立个'最会刁难的酒樽'碑!\"林小跳把秘籍塞进衣襟,又把酒樽往怀里按了按。
草堆外传来差役的脚步声,她猫着腰往柴房角落挪,余光瞥见酒樽琉璃珠里闪过一丝暗金,像是某种印记正在苏醒。
这酒樽刚才的异常震颤,莫不是......林小跳心跳如鼓,突然想起霍无赖说过,霍家祖宅地下埋着镇压诅咒的青铜鼎。
难道方才那震颤,是......
\"草堆里没人!\"差役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林小跳屏住呼吸,看着酒樽表面慢慢爬上细密的纹路,像极了她在族谱里见过的霍家图腾。
月光透过破窗洒在酒樽上,那些纹路突然泛起微光,在草堆里投出个模糊的影子——竟和族谱里记载的\"镇邪鼎\"轮廓有七分相似。
林小跳攥紧怀里的酒樽,心里突然冒出个大胆的念头:这酒樽,怕不是和那镇邪鼎有什么关联?
外头传来陆九霄\"收队\"的命令,林小跳趁机溜出柴房。
夜风掀起她的衣襟,酒樽在她怀里微微发烫,那些新爬出来的纹路正顺着她的皮肤,往心口的霍家胎记蔓延。
她摸了摸胸口的玉佩,霍无赖的声音轻得像叹息:\"小跳,我刚才感觉到......这酒樽的震颤,和你体内的诅咒波动是反的。\"
林小跳脚步一顿,低头看向怀里的酒樽。
它此刻安静得像块普通青铜器,可琉璃珠里的暗金光芒却越来越亮,像是在回应她体内某个沉睡的东西。
\"看来......\"她勾了勾嘴角,\"这酒樽不只是个爱刁难的老古董。\"
远处传来更夫敲梆子的声音,林小跳加快脚步往茶楼跑。
月光下,她的影子被拉得老长,和怀里酒樽投下的影子渐渐重合,在青石板上勾勒出个模糊的鼎形。
而那酒樽里,一丝极淡的暗金气息正顺着她的血脉游走,像是在寻找什么——又像是在等待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