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黑影突然发出一声低吼，黑雾如活物般缠上霍无赖的腰。

鬼魂被扯得直踉跄，铜铃“当啷”掉在地上。

陆九霄趁机挥刀砍向黑雾，刀锋却像砍进棉花里，只溅起几点火星。

小满的水箭倒是有效，可黑影每次被射中就散成黑雾，转眼间又聚成原样。

“这鬼是打不死的？”林小跳急得直跺脚，手却没停——她抓起青铜匣往地上一磕，锈渣“簌簌”掉了一地，匣身竟露出行极小的铭文：“以血为引，以魂为锁”。

“血？”她低头看向怀里的谱页。

谱页边缘的血线不知何时爬上了她的手腕，像条红蚯蚓般往胳膊上钻。

林小跳咬咬牙，对着青铜匣的锁眼挤了滴血——鲜血刚渗进去，匣身突然发出嗡鸣，黑雾“唰”地往匣里缩。

黑影发出撕心裂肺的尖叫，突然挣脱霍无赖的纠缠，张牙舞爪朝林小跳扑来！

霍无赖急红了眼，竟直接撞进黑影怀里——鬼魂本就没实体，这一下却像被刀割似的，半透明的身体裂开道缝，连声音都发虚：“小跳！跑——”

林小跳的惊堂木重重拍在青铜匣上。

“啪！”这一拍震得她虎口发麻，青铜匣“咔”地弹开，里面掉出块半透明的玉牌。

黑影像是被抽了筋骨，“轰”地散成黑雾，只剩团幽绿鬼火在半空挣扎。

陆九霄的佩刀“唰”地划过鬼火，鬼火“滋啦”响了两声，彻底熄灭。

小满的水球追着黑雾溅过去，最后几滴水珠“滴答”落在林小跳脚边。

“呼——”林小跳瘫坐在地上，怀里的谱页突然烫得吓人。

她掀开一看，原本清晰的血线竟变得模糊，像是被水浸过的墨迹，连最关键的“破咒之法”四个字都淡得快看不见了。

“怎么回事？”陆九霄蹲下来查看，“难道刚才的战斗破坏了线索？”

霍无赖捂着胸口飘过来，身体还在“滋滋”冒火星：“这谱页是用林家血魂写的，刚才小跳被吸了血气，它自然要‘保护’秘密……”他突然顿住，半透明的眼珠猛地一缩，“你们觉不觉得——”

庙外的铜铃又响了。

这次不是风，不是鸟，是有什么东西正顺着庙墙往上爬。

月光透过破窗照进来，墙根的影子里，隐约能看见道比夜色更浓的轮廓——像是个人，又像是团更黑的雾，正贴在砖头上，把脸凑到了窗沿。

林小跳的后颈起了层鸡皮疙瘩。

她抓起惊堂木就要冲过去，却被霍无赖一把拦住。

鬼魂的声音低得像耳语：“别打草惊蛇……这东西比刚才那鬼厉害十倍。”

陆九霄握紧了佩刀，刀鞘上的铜环“咔嗒”轻响。

小满悄悄攥住林小跳的手，掌心全是冷汗。

崔大娘的裹脚布还横在地上，此刻竟无风自动，慢慢缠上了供桌的桌腿。

破庙里的烛火突然灭了。

黑暗中，有个沙哑的声音轻轻笑了。

“有意思……”那声音像是两块石头互相摩擦，“林家的小丫头，倒比我想的更能折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