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杂草都长到他膝盖了,就像一群渴望叶绿素的绝望僵尸,紧紧抓住他的脚踝不放。
李刚嘣,一直都是那种绝对忠诚(还带点疑神疑鬼)的人,在他身后瑟瑟发抖。
“兄弟,这地方可把我吓得够呛。感觉就像噩梦都来这儿度假了。”他不停地紧张地回头张望,还半信半疑地觉得会有一只拿着微型链锯的疯松鼠从生锈的油桶后面跳出来。
刘铁柱,人家那可是脚踏实地的人,已经在仔细观察周围的情况了。
他的手一直放在那把他信赖的手枪旁边,就像那是个轻声安慰他的老朋友。
“保持冷静。”他嘟囔着,声音就像一卡车石头在滚动一样沙哑。
“这地方可能到处都是东西,从疯浣熊到……这么说吧,我见过的可多了。”
这宿舍本身就是建筑失修的典型代表,看起来好像自从明朝之后就没再刷过漆。
破窗户就像空洞的眼眶,屋顶有些地方都塌下去了,感觉随时都会来个戏剧性的崩塌。
里面的情况更糟。
灰尘厚得都能在上面写名字了,家具轻轻一碰就碎,空气中弥漫着被遗忘的洗衣循环留下的鬼魂气息。
他们开始搜索,小心翼翼的样子就像三个蹒跚学步的孩子在乐高积木的雷区里行走。
大宝平时虽然是个爱开玩笑的人,但现在可认真了,眼睛扫视着每一个角落。
他翻着发霉的课本,拨弄着一堆堆扔掉的内衣(呕),还往那些可能自从喇叭裤流行之后就没见过光的床底下张望。
这可不仅仅是为了找一本满是灰尘的旧账本;这是一场冒险,一场圣战,是一场不惜一切代价要扳倒那个狡猾、长着一张黄鼠狼脸的周黑子的任务。
突然,外面一片混乱——呼喊声、靴子踩在碎石上的嘎吱声,还有什么东西狠狠砸在肉上那清晰的“砰”的一声。
“好戏开场了。”大宝小声嘀咕着,眼里闪过一丝狡黠。
看来周黑子可不会让他们大摇大摆地翻出他见不得人的秘密。
门猛地被推开,一群乌合之众出现在眼前,他们拿着管子、木板,脸上的表情说明他们好久都没吃过一顿像样的饭了。
“以为你们能偷偷溜进来到处乱翻,是吧?”其中一个人咆哮着,挥舞着一根生锈的管子,那管子看起来好像在古罗马时期还当过水管呢。
“再想想吧,阔佬们!”
李刚嘣,有着一颗无比善良的心和一双更大的拳头,他毫不犹豫。
他发出一声能和便秘的海象媲美的怒吼,一头冲进了混战中,像个疯了的风车一样挥舞着拳头。
他可能不是最聪明的那个,但这人有着钢铁般的勇气(还有拳头)。
正当刚嘣在热情地给周黑子的打手们“整容”时,大宝和铁柱继续他们的搜索,紧迫感达到了顶点。
他们现在完全是在和时间赛跑,这是一场高风险的寻宝游戏,还可能会受伤。
每一块嘎吱作响的地板,每一声远处的关门声,都让他们肾上腺素飙升,血液就像变成了液态咖啡因。
大宝猛地拉开一个满是灰尘的衣柜,柜门就靠着一丝希望和一根铰链勉强挂着。
里面除了被虫蛀的衣服和一丝失望的气息,什么都没有。
他踢了一脚松动的地板,下面除了泥土和一只特别倒霉的蜘蛛干尸,啥也没有。
这该死的账本到底在哪儿啊?
与此同时,铁柱有条不紊地翻着每一个抽屉、每一个橱柜,他的动作精准而高效,就像一个外科医生在给一个特别顽固的文件柜做精细手术。
他翻着一叠旧报纸,眼睛扫视着头条新闻,说不定还盼着能找到一个神秘的填字游戏线索,能让他们找到宝贝呢。
最后,在一个黑暗的角落里,几乎被一堆碎石挡住了,大宝终于看到了——一个小小的、不起眼的金属盒子,像个在高中舞会上害羞的壁花一样躲在阴影里。
他的心高兴得直跳舞。
肯定就是这个了。
这可是能定罪的关键证据。
他撬开盒子,手指因为期待而颤抖着。
里面,在几张褪色的照片和一个干涸的墨水瓶中间,躺着一本厚厚的、皮面装订的书。
书页已经泛黄变脆,墨水就像褪色的纹身一样淡了,但上面的字还能看清。
他一页页翻着,眼睛越睁越大。
日期、名字、金额……都在这儿呢,这是一本详细记录周黑子肮脏交易的账本,简直就是一本金融诈骗的百科全书。
“中大奖了。”大宝小声说,脸上露出了胜利的笑容。
他“啪”地合上书,像抱着一个珍贵的新生儿一样把它紧紧抱在胸前。
就是这个了。
这就是关键证据。
这就是致命一击。
有了这个,他们就能把周黑子送进监狱,然后把钥匙扔掉。
他抬起头,和铁柱对视了一眼。
在这眼神交汇中,有一种无声的默契,一种共同的胜利感。
他们找到了。
现在,他们要做的就是从这个摇摇欲坠的鬼地方逃出去……最好还能完好无损地带着四肢离开。
“刚嘣!”大宝大喊,在正在进行的混战中,他的声音几乎被那些哼哼声和撞击声淹没了。
“我们找到了!咱们……” 他话没说完,眼睛就定在了铁柱身后的某个东西上。
门口有个影子一闪,一个人从灰尘和黑暗中走了出来,嘴角挂着一丝残忍的微笑,就像一条毒蛇。
“哟,哟,哟,”新来的人轻声说道,声音像丝绸一样顺滑,但同样致命。
“看看我们发现了什么……看来我们的小鸟终于找到虫子了。” 就这样,这场混乱又不可预测的戏剧的下一幕拉开了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