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其担心主人,您不如想想去衙门述职后就一去不回的王大人。”
“对啊,王大人怎么还没回来!”郑威一拍脑袋,脸上露出惊恐的神色:
“该不会当地太守见到侄子尸体后伤心过度,不管不顾,直接把他给……”
“三爷住口!你怎么不盼我点好?”
远处,王大嘹亮的嗓音打破没说完的揣测。
“王大!”郑威惊喜回头,发自内心的满脸喜悦。
“你回来了!快让我看看,这胳膊腿,有哪受伤没有?”
王大从马上下来,站稳了任由他打量,从腰上解下来一个鼓鼓囊囊的钱袋子,直接扔进郑威怀中。
“亏了赵兄弟的主意,不仅没受伤,还让我拿了太守的商银!”
郑威拿在手中颠了颠:“嚯,好家伙,这得有几十两了吧?”
王大扬眉一笑:“五十两整!三爷,这钱全给你,算是我们队伍迟交的伙食费!”
郑威:“这么多钱,难道那些山匪跟太守没有关系?”
王大:“不,那山匪说的是真的,太守当场大哭,直喊要给他侄子报仇。”
郑威:“那这些钱是?”
王大:“嘿嘿,我给他们瞎编了几张天机阁的画像,太守信以为真,就给了我这些赏银。”
郑威:“……”
他总觉得王大这官差跟赵予书混久了,身上也有点当奸商的潜力。
“算了,平安就好,无事就行。”
到底是没再说什么,用力一搂王大肩膀,两兄弟的情谊都在四目对视的不言中。
他们谈话的时候,赵予书也忙活了起来,把之前已经定好价的香囊再次重新定价,通通把价格提高了双倍不止。
小鹤受伤,不方便行动,她就找来了张猛:
“明日你带着人乔装成京城来的客商,带着货物先别急着叫卖,首先去一趟衙门,之后再……”
一番嘀嘀咕咕的话说完,张猛面色迟疑:
“主人,咱们只是贱商,当地县令怎么可能见我?”
自以为给世家当过仆人,见过世面的人就一点不好,他总是觉得赵予书年纪小,质疑她的决定。
比起来,单纯乖巧的小鹤就听话多了。
赵予书有些怀念小鹤的好用,但他人已经受了伤,她总不能叫他带伤奔波。
只好耐心地给张猛解释:
“叫你去找县令,不是直接做生意,而是给他解决难题,只要你按我说的做,他不会为难你。”
张猛又问:“天上的那些飞虫年年都有,大家早都习惯了,这叫什么难题?”
赵予书:“……”
她有些烦了,终于没了耐性,板着脸道:“叫你去你就去,那么多问题,我是主子你是主子?”
张猛被她呵斥,才意识到自己僭越,赶紧下跪:“属下知错,万望主人恕罪!”
赵予书平日里对下面的人都好言好语,看着太好脾气了。
她现在又年纪不大,不少人跟她对视,都得低着头俯视她。
因此很难积攒下威信。
通过和张猛的接触,赵予书忽然意识到这点。
不行,再这样下去,恐怕要奴大欺主。
她得想个法子,改变眼前的处境。
……
晚上,郑威商队架起篝火,烧锅煮饭,赵予书头一回没再像之前那样,任由他们直接把食物分发给下头的商队。
而是按照酒肉菜色,分成了上中下三个等级,按照手下那些人在今天面对山匪时的表现,依次给予食物。
像小鹤这种带着护卫队保护大家拿命拼杀的,好酒好肉,是上等餐食。
至于张猛这种,守在原地没动,把货物和不会武力的人保护在身后的,也给肉吃,但没有精华的部分,至于酒水就免了。
剩下其他的,中规中矩,没拖后腿也毫无贡献的,就只提供食物果腹,其他的就免了。
这样一来,赵予书的队伍,吃食上第一次出现参差。
有人疑惑,发放食物的人就把赵予书的分配规矩说了一遍。
提问的人听后也心悦诚服,无法质疑。
这日以后,赵予书又制定了好几套管理底下人的赏罚制度,让他们意识到了让主人看到自己可用之处的重要性。
一改先前中庸守成的办事风格,个个都争先恐后想把自己的长处发挥出来,得到主人青睐。
也因此,赵予书的队伍在众人的各显神通下越发顺风顺水,为她日后庞大的商业帝国奠定了第一页篇章,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彼时,张猛领人带着一箱香囊来到县令府衙外,就如他所担忧的一样,县令根本看不上他一个贱商,连见面的机会都不愿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