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世给晋王做刀,她也算跟阎王爷拜了把兄弟了。
各式各样的死法,赵予书见识过不少。
当下一眼就判定,赵百岁不是自然死亡,而是死于窒息。
只一瞬间,赵予书就想明白了赵百岁的死因。
含泪的眸光,仿若无助的侧瞄了满脸悲怆,哭得不能自已的大夫人一眼。
手掌下意识地摸了摸肚子。
垂眸的一刹那,眼中飞快掠过冷嘲。
上一世,在被活活勒死之前,她本还有机会逃生的。
她拿苏茯苓当亲人,以为对方也能怜悯她,放她一马。
苏茯苓也不断地拿话安慰她,开导她,好听的一句接着一句往外说。
等处决她的人来了,赵予书才意识到,苏茯苓根本没想过让她走,只不过是在拖延时间!
她还“好心”对她规劝:
“苍蝇不叮无缝的蛋,晋王会怪罪于你,肯定是你自身行为不检点,书儿,你就别执迷不悟了,配合接受晋王的处置,给自己留个体面吧。”
真是板子打在自己身上才知道疼啊,这一次同样是毁了名节,轮到她的亲生女儿,她怎么就不让赵露白也反省自身,宁肯谋杀亲夫了?
赵予书对苏茯苓是恨的,她恨到,舍不得让苏茯苓死得太干脆利落。
杀她,不过是一根铁丝的事。
可是这对苏茯苓来说太轻松了,真的太轻松了!
完全解不了赵予书心中的滔天怨愤!
她不仅要让苏茯苓死,更要让她以最无法接受的方式死去!
在苏茯苓死之前,她要先让她失去最在意的一切!
她的体面,她的名声,她身为大夫人享受了一辈子的尊荣,甚至她放在心尖尖上,和她恶毒的品性如出一辙的女儿!
这些,在她死去之前,赵予书都要一一的毁掉!
眼睫低垂,赵予书在妾室们铺天盖地的哭嚎声中,没有揭发赵百岁的真实死因,而是满脸惊慌无措的依偎进了苏茯苓的怀里。
“母亲,爹出了事,以后这个家就只能靠您支撑了。”
赵露白看不得赵予书亲近她娘,她像头被抢了食物的小兽,满脸凶狠地扑了过来:
“滚开!这是我母亲,找你的小娘去,你个小娘养的贱丫头!”
苏茯苓却侧过身,用自己的肩膀挡住了赵露白:
“住手!”她对这个自己一向疼爱的女儿难得冷了脸:
“母亲平日里是怎么教育你的?你们都是母亲一手养大,在我心里,哪一个都和亲生的没有区别!”
苏茯苓想明白了,抄家以来,跟她梦中不同的所有变数,全是因为柳小娘在作祟!
在她的预知梦里,正是赵予书在流放路上照顾了赵家一家子人。
眼下和她梦中不一致,完全是柳小娘这个贱人抢走了赵予书。
要回到梦中那样顺风顺水的情况,当务之急,她就必须再把赵予书抢回来,让她与自己同心。
起码在流放这一路上,赵家一家子人,还需要赵予书的照顾。
等到了边北,赵予书没了利用价值,再弄死她也不迟。
苏茯苓心中打定了主意,暗暗敲打:
“露白,你和书儿都是母亲的孩子,现在老爷出事,你们姐妹两个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理应互相搀扶,彼此照顾才是。”
赵露白却一根筋,完全没领悟到大夫人的苦心:
“娘!你忘了吗,要不是这个贱丫头害我,女儿怎么会落到个饱受冷眼的下场?”
赵予书见缝插针道:
“二姐胡说!明明是你自甘下贱,与男人有染,我不过是揭发了你们的丑事。母亲平日里就教导过,身为女子,名节大过天,若是毁了名节,便该骑木驴,浸猪笼!”
“你……”赵露白气得浑身发抖,红着眼怒视她半天,吐出来一句:“你昨晚也一夜未归!”
赵予书便笑了:“徐大人心善,邀我和我娘过去,只是伺候他喝酒布菜。”
说罢,又看向其他妾室:
“小娘们今天也受邀赴宴了,具体如何,你们难道还不清楚吗?”
妾室们表情都略有些不自在,但还是一个个地点了头:
“那些人叫我们出去,的确只是吃吃饭,喝喝茶。”
“是啊,他们可真是好人,我说我感了风寒怕过病气,他还拿出了自己随身的药给我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