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早该知道这个人的心肠有多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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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卜居阁”湘妃榻上倚卧着的女子突然打了两个喷嚏,她睁开睡眼惺忪的眼睛,环顾了一圈,深深叹了口气。
“原是我自作茧。”她扯过月白彼岸花斗篷裹住肩头,菱花镜中映出窗外晃动的七宝琉璃灯影,似那日成铉玄色鹤氅上银线夔纹游走的寒光。
纱帘忽被北风掀起半角,案头乌木棋盘上残局犹在。她望着自己那枚深陷重围的白玉犀角棋奁,忽然笑出声来——原来从接下那桩生意起,她便成了困在玛瑙镇尺下的流萤,连振翅时曳出的微光,都是旁人算准的星轨。
“姐姐。”柔弱的声音又响起,“我早说了莫要贪看长安月。”
她懊悔地摇了摇头,只是如今她已是棋盘上的那枚白玉子,那人指尖虚悬于经纬之上,残局如谶所有星位都缄默着,只等一记清脆的劫。卜居阁飞檐上未化的霜色,恰似那日被某人剑气削落的半截缠枝牡丹纹香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