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阶巅峰，算不上八阶。”冯元一懒洋洋的声音传来，他隔着全息影像上下打量了一番冯子昂，不屑道：“没照过镜子也没撒过尿么？八阶你们还能跑出来？”

“不是！是你说的八阶啊！”冯子昂甩着手：“你要不要我把录音调出来再听听？”

“我说的是！走在八阶路上的七阶！你还是个走在六阶路上的内气离体呢！能算六阶么？”冯子昂鄙夷的道：“多尔衮你也见了，真要是多尔衮那样的八阶存在，你们几个，早就被细细做成臊子了！”

“而且！”冯元一的全息影像往前一突，几乎抵在了冯子昂的脸上，一脸的恨铁不成钢：“你是不是用卵子在思考？那个世界，能孕育出八阶么？就那么屁大点的地方，养出个七阶就让全世界进入到了近乎于无魔的绝境，要不是早早死了，那个世界到现在都不可能有超凡力量存在！”

“可那些恶鬼是怎么回事？那明显是入了阶的啊？”

“你没看清洲那边的汇报？”冯元一反问。

“我一出来就被隔离起来，老叔，咱俩现在可是我回来后第一次和外界通讯好么？之前那两天和坐牢也没差了，连给我换药的都是墨家的机关人！”冯子昂无奈的道。

“我倒是忘了...”冯元一恍然大悟，点了点头：“那个世界，原本是有超凡力量的，但是那个世界诞生的时候，不知道从哪落了个‘超凡聚合’的信息进去，一下子就坏事了，越是超凡者，越容易被超凡者吸引，这么一来二去，就和养蛊似的，整出来了蛊王，也就是追杀你们的那个。”

说到这里，冯元一像是想起来了什么一样，露出一个促狭的笑容：“而且，没想到吧，追杀你们的那玩意，其实，早都死了！”

“这一点我猜到了。”冯子昂若有所思，无论是‘恶鬼’也好，还是那个明显不是活人待的‘阴间’，都显示那个‘神灵’的情况可能不妙，当然，他做出这个猜测的最大的原因，还是多尔衮的那句话：‘死人就该有个死人的样子’。

“那说明你还没菜到家。”冯元一哼了一声：“那玩意，其实是世界诞生时最早的一批超凡生灵，在那个坑死人的‘超凡聚合’信息影响下，它吞噬了那个世界所有的超凡元素，然后就卡在了七阶，上不去了，毕竟，世界就那么点大，它再想往上，能做的也只有吞噬世界了，但从10里面分出来的数字，又怎么可能大于10呢？”

“然后它就老死了？”冯子昂眨眨眼，觉得自己已经猜到了后续的剧情，果然，冯元一的话印证了他的猜测。

那个倒霉蛋，在漫长的时间里，都无法突破生命阶层后，就干出了大逆不道的孝子行为，它要吞噬世界，然后毫无疑问的就被孕育它的亲娘给镇压了。

按理说，它死了，它身体里的超凡元素就会在世界意志的引导下分离出去，但结果却是，这玩意和冯子昂他们这些‘精修’一样，有一副铁打的好身板。

这幅身板好到被它汲取了几乎全部超凡元素的世界意志都几乎无法干涉的地步，而这，也引出了那个世界为什么会存在‘灵气复苏’现象的原因。

过于紧实的身板，压在世界本源之处，让原本就干涸的世界意志无法将超凡元素分离出去，只能培养世界之子，可没有超凡元素的供应，再惊才绝艳的世界之子，也没有可能成长到觐见老母亲世界意志的地步，更别说去分割‘前任大哥’了。

但世界之子毕竟是世界之子，每次世界之子的诞生和死亡，都会让世界意志产生极大的波动，对‘前任大哥’产生一点微不足道的撼动。

只是世界这个东西，毕竟太大了，其对于时间的观念，也太过微薄，甚至世界意志有没有‘时间流逝’这个观念都不好说，往往其观念中的一瞬间，对于凡人来说，就是几十上百代。

而这，就是冯子昂等人发现这个世界每隔几百年总会有灵气复苏现象的原因，而在这种近乎于无魔的环境下诞生的世界之子们，发展方向也多半不会是超凡武力侧，反而朝着科技侧一路狂奔，伴随着一代代世界之子的诞生和消亡，世界意志能够透过‘前任大哥’的尸体传递出来的波动越来越强，这也让一代代的世界之子对于科技的推动越来越明显，从而导致了近代的科技大爆炸。

“所以，那具尸体回收回来了吗？”在脑海里模拟了一番那个鬼怪世界的进程之后，冯子昂摇了摇头，那个‘超凡聚合’信息实在是太坑了，幸好大夏在诞生的时候没有接受到那种坑爹的信息，不然，恐怕也会落入那种境地。

“没，直接让多尔衮烧成了灰，连带那个世界，都被多尔衮和白起联手切成了一片片小空间，现在挂着卖呢，你要是拿回了自己的终端，在官匠营里能看到。”

“官匠营？”冯子昂愕然，在他的印象里，大夏好像没有这个部门啊。

“装备处现在转隶改制了，现在叫官匠营，不再像以前一样承接外面的装备制造任务了，由白玉京设置组织机构，对接外部的企业，专门给机关单位打造装备了。”

“啊....这样....”冯子昂点了点头，不过这事也和他没关系，眼珠子转了转：“老叔，你要不把我接回去吧？这地方和坐牢似的....”

“哼！”冯元一鼻孔里出了一声：“你待着吧，你们几个的去留，得等总局长回来了再定。”

“我们几个？”冯子昂听到这话，神色微微一黯，低声道：“老黎死了。”

“嗯。”冯元一听到‘老黎’的称呼，眼里闪过一道不爽，但看了看冯子昂的样子，也没有责骂，毕竟，当初跨洲支援这件事，他和冉闵在接到清洲的申请后，也是上了会的，怪不到黎庶昌头上。

可站在‘唐洲开拓局副局长’的角度，话可以这么说。

但站在‘冯元一’的角度，黎庶昌可不就是喊自家娃子出去玩，结果连累自己孩子差点死掉的家伙么？

沉默了一下后，冯元一轻声道。

“瓦罐难离井上破，你是个重感情的孩子，黎庶昌那人的资料我也看了，也是个有担当的，他当时做出那种选择，也是经过了深思熟虑的，这种事，我劝你是没用的，但人死不能复生，你要是真想怀念他，就好好干，好好修炼，好好的活着，活到地老天荒，也算是对得起他舍身的一救了。”

说完，冯元一转变了话题：“对了，你在那边儿发展的那几个人，按照规矩，给你留下了，不过在清洲，奢比尸的看管里，到时候你解除了管控，接回来。”

“嗯。”冯子昂闷闷的应了一声。

两人对视无言，男人总是这样，吹吹牛扯扯淡能说一整天，但真正到了需要安慰的时候，无论是打算安慰的人，还是需要安慰的人，都总是笨拙于表达。

“我还有个会，你待着吧。”

说完，眼前的影像就消散了，冯子昂看着散开的粒子，抿了抿嘴，他其实还对黎庶昌的生还抱有一丝希望，毕竟，黎庶昌刚出事，多尔衮就来了，可现在看来.....

“你这傻逼.....”

……………………

清洲，奉天，奢比尸大营。

多尔衮默默地看着手中的文件，他看的很细，和他一贯急躁的模样截然相反，他一字一句的看着，直到最后一个句点。

“李鸿章、郭崇焘、阿洪、黎庶昌......就我大清，死了人么......”

白龙幽幽的声音，回荡在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