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雨村残卷（下）

镜泊湖归来后的第十五天，吴邪在整理潘子遗留的装备时，背包夹层突然掉出张泛黄的车票——长白山站2015年8月17日的硬座票，票根上用铅笔歪歪扭扭写着“墨泽宇”三个字，而日期下方，竟印着半枚淡金色的指痕，与他掌心的剑鞘残片完美吻合。

“天真，你发什么呆？”胖子扛着新淘的洛阳铲进门，铲头上沾着的红土突然自燃，火苗竟呈罕见的靛蓝色，“卧槽！这铲子在斗里都没这么邪乎——”他话未说完，红土自燃形成的烟雾中竟浮现出真神殿的轮廓，墨渊的声音穿透烟雾传来：“吴先生！裂隙在收缩，寒玄的战魂……快撑不住了！”

吊坠应声炸裂。吴邪感觉有根金线从心口扯出，眼前闪过无数画面：墨泽宇在雪顶替他挡下冰棱时的笑容，在雨村替他修补古籍时的专注，还有在真神殿看见他躺在冰晶棺中，腕间缠着张起灵的袖摆，像怕被人遗忘般的固执。张起灵突然按住他颤抖的肩膀，指尖在他后颈画出麒麟纹，却发现那纹路下竟藏着与墨泽宇相同的星图。

“去长白山。”张起灵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果断，黑金古刀已出鞘三寸，刀柄上的藏青布条此刻完全透明，能看见下面新浮现的血纹——那是帝寒玄用最后的精血刻下的“引魂阵”。胖子骂骂咧咧地往背包里塞压缩饼干：“合着咱们刚从雪窝子回来，又得回去给那小子收尸？他娘的，下次再跟着穿越，老子非得让他赔十斤长白山野山参！”

三人在二道白河民宿落脚时，老板娘盯着吴邪的吊坠突然落泪：“墨先生临走前，留了包金莲花茶给您，说等您回来时，雪顶的金莲花该开了。”茶包上系着的银链，正是白玥玥曾戴过的款式，链坠刻着“等”字，与墨泽宇在剑鞘上刻的“安”字遥相呼应。

深夜，吴邪在民宿炕上翻来覆去，颈间的吊坠残片突然发烫，竟在墙上映出墨泽宇的虚影。虚影半透明的手掌按在他心口，嘴角带着苦涩的笑：“吴邪，别白费力气了……帝族战魂本就该消散在时空裂隙里，我只是个用精血捏出来的傀儡，连眼泪都是假的……”

“放屁！”胖子的呼噜声突然停了，抄起枕头就砸向虚影，“老子在福建亲眼看见你替天真挡尸蟞，疼得直抽气还装没事！傀儡能有那疼样？”虚影怔住，指尖划过吴邪手腕，那里还留着在真神殿被冰棱划伤的疤痕，而在另一个世界，墨泽宇的冰晶躯体上，同样的位置正渗出金血。

张起灵忽然按住吴邪的手，将他的指尖按在墙上的星图：“帝族傀儡术的最高境界，是让傀儡诞生独立魂魄。”他望着渐渐凝实的虚影，眼中闪过罕见的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