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旧案与新痕(下)(2 / 2)

深夜的北江港废弃码头,杜城带队伏击走私船。咸腥海风裹着柴油味灌进领口,他按住耳麦低喝:“A组堵住东侧货柜,b组跟紧——”

话音未落,身后传来枯枝断裂的轻响。

叶蓁握着雷一斐的旧警用手电,光束扫过潮湿的集装箱缝隙:“七年前爸爸的遗体在3号泊位被打捞,但涨潮时只有这个位置会形成逆向暗流。”她蹲下身,手套蹭过铁锈斑驳的箱体,突然僵住——某道划痕的纹路与她梦中墨镜女人戒指的图案完全一致。

杜城拽住她手腕往后拖的瞬间,子弹擦过他们头顶。枪声炸响的刹那,沈翊从阴影里扑过来,三人重重摔在碎石滩上。叶蓁的额头撞上沈翊胸口,听见他压抑的闷哼和剧烈心跳。

“不要命了?!”杜城扯开防弹衣将她裹住,指尖还在发抖。

她举起从集装箱抠下的金属片,上面沾着蓝绿色油漆:“和《海妖》画框上的颜料成分一样……沈老师,这是你当年被劫走的画具专用漆,对不对?”

海警探照灯刺破夜幕时,沈翊望着被押解的嫌疑人左手虎口——那里有道陈年疤痕,形状如月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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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痛与救赎的褶皱**

结案报告会上,张局将雷一斐的警徽轻轻推向叶蓁:“你爸爸会为你骄傲。”

金属徽章边缘的磨损处还沾着经年血渍,她突然冲进洗手间干呕,抗抑郁药混着胆汁的苦味在口腔漫开。镜中浮现杜城的身影,他沉默地拧开保温杯递过去,杯中晃动的褐色液体飘着几粒枸杞——和她小时候喝的中药一样甜得发涩。

沈翊在隔壁画室撕掉第七幅失败的海妖肖像,却听见门锁轻响。叶蓁将薄荷糖罐放在画架旁,糖纸折射的碎光映亮她手腕新旧交叠的伤痕:“别画海妖了,画点暖和的东西吧。”

他鬼使神差地调起鹅黄色颜料,等回过神时,画布上已是少女蜷在转椅小憩的轮廓。杜城站在门外阴影里,看着叶蓁的发丝在沈翊笔下垂落成温柔弧线,忽然想起结案时国际刑警发来的密函:“hZ集团首脑代号‘人鱼’,左利手,精通心理操控。”

雨又下了起来,杜城转身走向证物室。雷一斐的旧警服静静躺在密封袋里,他抚过左肩破损的弹孔,轻声说:“师父,当年您让我发誓别把她卷进来……可我好像做不到了。”

海潮声穿过七年的时光,裹着少女压抑的啜泣与两个男人无声的叹息,在警局老楼的砖缝里长出潮湿的苔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