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叶蓁在昭明祠后院煎药。
药罐里煮着南胥月的血衣,血腥气混着桃香,熏得她眼眶发酸。那夜鎏金钟震碎半数混沌珠封印,谢雪臣为护暮悬铃匆匆离去,而南胥月昏迷前最后一句话是:“把屋顶的雪扫净,我讨厌白茫茫的。”
竹帚扫过屋檐时,她听见一声虚弱的嗤笑。
南胥月披着狐裘倚在门边,脸色比雪还苍白,指尖却把玩着那枚从幻象中窥见的银簪:“打扫得这么卖力,想长住?”
叶蓁将竹帚掷向他脚边:“怕你死了没人收尸。”
“真狠心。”他接住竹帚,腕间赫然缠着与她同款的金纹,“可惜你我如今命脉相连,我若死了……”忽然剧烈咳嗽,一抹血色溅上她袖口桃花绣样,“你也得陪葬。”
暮色渐浓时,南胥月塞给她一袋松子糖。
糖纸是天命书残页折的,每一颗糖心都裹着朱砂符咒。叶蓁含住糖块,甜味化开的刹那,腕间金纹突然刺痛——南胥月正用银簪挑破自己指尖,以血为墨在窗棂上画阵。
“这是招魂阵?”她盯着熟悉的符文,“你要复活阿珠?”
“不。”他忽然将染血的银簪插进她发间,“是给你选个漂亮的死法。”指尖抚过簪上桃枝,阵法突然逆转,“比如被谢雪臣的剑意穿心时,至少簪子能保住你三魂不散。”
叶蓁捏碎糖纸,硌手的棱角刺入掌心:“南胥月,你其实怕极了。”
他画阵的手一顿。
“你怕我真的变成阿珠,又怕我成不了阿珠。”她摘下银簪掷向阵眼,金纹与血阵碰撞出刺目光芒,“万年前你没勇气替昭明抗下天命,万年后又不敢承认自己动了心——”
阵法轰然炸裂的气浪中,南胥月将她死死按进怀里。
他心跳如雷,震得她耳膜生疼,说出的话却淬着毒:“你以为这些金纹为何独独缠上我?因你早就是混沌珠选定的祭品,等我用够了,自会把你……”
吻落下来的瞬间,叶蓁咬破他的唇。
血腥气在齿间漫开,她拽住他衣领冷笑:“南胥月,你的心跳声出卖你了。”檐角最后一捧雪悄然融化,露出底下埋了万年的桃树枯枝,此刻竟生出一粒红苞。
(情劫骤起:金纹实为同心契,南胥月动情越深,叶蓁承受的天罚越重;银簪是逆转天命的关键法器;桃树复荣暗示因果轮回将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