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荆大树就去县里上班了,她们村离镇上有两个小时的路程,倒是县城很近,走路半个小时,骑自行车的话就更快了。
陈海兰担心荆溪就没有去上工,她出去拐弯跟荆二树说了一声,再回来身边还有一个约莫五十多岁的老太太,瘦弱的身材,个子不高,梳的整齐的头发露出稀稀零零的白发,脊背微微弯曲,额头、眼角都有着细琐的皱纹。
但是一双眼睛极有神,是个精明的老太太。
看见荆溪坐在院子里,她对着一边的陈海兰不客气道,“你就是这样照顾我孙女的!就让她自己在这里呆着,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我跟你没完!”
接着快走到荆溪身边,瞅着她头上的伤口,眼里是止不住的心疼,伸出一只手,张嘴就哭,“我可怜的溪溪啊,真是受罪了。”
又从怀里掏出来两个洗干净的桃子,“这是给我们溪溪的,谁也不能吃。”
陈海兰看着她婆婆对荆溪嘘寒问暖的,下意识的忽略她刚才的话,反正是给她闺女的,说两句算什么。
她这个婆婆吧,其实在村里算是不错的了,不磋磨儿媳妇儿,也早早的分了家。
而且她还极其看重自家闺女,有什么好吃的,儿子不一定有份,但是荆溪肯定是有的,所以陈海兰看的很开,一点也不生气。
反而还搬过来一个凳子放在荆溪身边,脸上带占到便宜的喜悦,“溪溪,这可是你奶奶专门给你留的,你就收下吧。”
“对!”荆奶奶看着荆溪,脸色都没有之前红润了,更加心疼的不得了,两个又大又红的桃子往她怀里一塞,“溪溪啊,奶奶知道你爱干净,这桃子我都给你洗干净了,等会你要是吃,用水涮一下。”
荆溪在院子里正发呆呢,对于她来说这样清新新鲜的空气都是不可多得的,荆奶奶来后她更是没说上一句话。
她看着怀里的两桃子,确实很诱人。
露出来甜美的笑容,“谢谢奶奶。”
“哎呦我们家溪溪可真是懂礼貌的好孩子啊,跟奶奶还客气啥,奶奶的好东西都给你留着呢,等你好了,奶带着你去国营饭店吃饭。”
荆奶奶大手一挥,说的那叫一个豪气万丈。
荆溪听的眼睛都在放光,这会儿也没了刚才的沉默,张嘴就是好听的,“奶,你对我太好了,我就说我长这样像谁啊,原来是像奶啊!等我好了肯定会孝顺奶,给奶买衣服,我也带着奶去饭店吃饭的。”
荆奶奶就吃荆溪这一套,听的她感动的眼泪哗哗的,一个劲的喊着心肝。
陈海兰默默的看着这一幕,她去二叔家里可是跟他们都说了荆溪昨天晚上的那一幕,所以荆奶奶才火急火燎的跟着她过来。
荆溪从醒过来,就沉默寡言的,她还担心呢,这会儿看着她为了一口吃的又跟之前一样哄老太太,她这心一下子就落实了。
还是她的大馋丫头。
在荆溪养伤的这段时间,她基本上都没出过家门,顶多去一趟距离她家十米的二叔家里,也许是吃得好,她恢复的特别快。
这中间,荆家人都会时不时的过来看看她,二叔家的两个双胞胎小子看见荆溪的伤之后,跟个小牛犊子一样就要冲出去为荆溪报仇。
最后还是被荆二叔教训了一顿才老实了。
不过这段时间这两个小子倒是经常过来,陈海兰不能太长时间不上工,看见两个小子过来也乐意让他们陪着荆溪。
这两人天天带来消息不重样,今天是哪个知青昏倒了,谁家菜被人偷了一把,那家人站在街上骂了半个小时等等之类的。
两人也喜欢过来,有时候带点山上找的野果子、烤好的鸟蛋地瓜等等,荆溪吃了他们的东西,也会把陈海兰给自己买的桃酥揪心分给两人。
这下,两人来的更勤了。
晚上还有荆大树回来讲他们杀猪的工作,荆溪更是听的亮晶晶的。
这几天她精神极好,荆溪还趁着家里人没人时,搬了一下家里的大水缸,力气也回来的一部分了。
再去检查时,连头上的伤口都长好了,听到大夫说她没事之后,陈海兰和荆大树两个人更是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没有啥后遗症就好。
荆溪从村里的卫生所出来,这么多天她还是第一次出来呢,她跟在荆大树两人后面,看着村里的一切,除了他们荆家的砖瓦房,基本上都是土坯墙,有的甚至是茅草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