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主任终于点头,钢笔在代耕协议书上落下:“行,就按‘科学试验田’批,”他望向沈默轩,“但丑话说在前头,秋后要是亩产不过百斤,沈家的工分——”
“全扣!”沈默轩截断他的话,从怀里掏出张盖着“县科委”红章的承诺书,“陈科长说,要是成了,咱队能评‘农业科技先锋’,”他指向赵铁柱,“铁柱叔的名字,能上县报。”
散会后,赵铁柱拽着沈默轩躲进柴房,旱烟袋的火光在他脸上跳动:“小轩,你给农技站的‘盐碱地报告’,是不是……”
“叔放心,”沈默轩从空间取出片金斑麦叶,表面用槐树皮蹭得粗糙,“报告里的‘神泉水’,其实是后山的露水,”他指向协议书,“咱把灌溉时间定在子时,就说‘科委专家说的月相灌溉法’。”
更深露重时,沈家三兄妹在后山岩缝间碰头,沈默诚正在用空间松木制作特殊犁具,犁铧上刻着与玉佩一致的麦穗纹:“小轩,犁底镶了层黑土,”他压低声音,“翻地时混进盐碱地,能中和三成碱度。”
沈秀兰正在过滤灵泉水,金斑在陶罐里流转:“我把种子分成三等,”她举起三个布袋,“一等泡灵泉水,二等泡普通水,三等混槐叶渣,”她指向布袋上的标记,“铁柱叔只看得见二等和三等,一等藏在犁具的暗格里。”
沈默轩点头,翻开从老周那里换的《土壤改良手册》,目光落在“盐碱地治碱”章节:“二姐,明早让明珠在学校教唱《改碱歌》,就说‘沈家的犁,开的是毛主席的幸福田’,”他望向大哥,“哥,你在林场放话,说‘盐碱地翻出的土,能烧出白花花的砖’,传得越玄乎,越没人敢深究。”
五更天,沈默轩蹲在盐碱地边缘,看着沈默诚用特殊犁具翻地,黑土与盐碱土混合时,地面腾起极浅的白雾——那是灵泉水的中和反应,却被他说成“科委的‘酸碱中和剂’起作用”。他摸了摸胸前的玉佩,麦穗纹在暗处发烫,想起《农正秘典》的“土篇”:“土分九等,秘藏其一,以官之名,行私之实,方得地力。”
赵铁柱的脚步声从田埂传来,手里攥着《科学种田日志》,上面的“灌溉时间”栏写着“子时三刻”:“小轩,你说的月相灌溉,要是被李富贵撞见——”
“叔,”沈默轩指向夜空,“今晚阴天,看不见月亮,”他忽然轻笑,“就算撞见,也只看得见咱在‘学习毛主席语录’,”他指向犁具上的红宝书挂件,“陈科长说,这叫‘政治挂帅促生产’。”
晨雾漫过盐碱地,新翻的土地散发着湿润的草木香,与远处的集体麦田形成鲜明对比。沈默轩知道,这场代耕提议的背后,是沈家将空间黑土与灵泉的馈赠,完美融入了时代的集体叙事。当赵铁柱的旱烟袋在田边明灭,当王主任的钢笔在协议书上落下,秘密,便在这“科学种田”的旗号下,在“群众路线”的口号中,悄然开始了又一次的破土而出。
张老汉的咳嗽声从村口传来,伴随着他的嘟囔:“沈家的娃,怕是真有山神爷护着……”沈默轩笑了,看着远处的炊烟升起,知道无论前方有多少质疑与挑战,沈家的智慧,终将让这二十亩盐碱地,在时代的褶皱里,长出最饱满的麦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