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深露重时,沈默诚从林场回来,肩上的麻袋里装着五斤松针:“木材厂的李主任说,工商所的巡查队在查‘投机倒把’,赵铁柱在公社放话,说沈家的鸡蛋‘有资本主义味道’。”他撸起袖子,露出被树枝划破的手臂,“我把松针铺在鸡窝周围,再撒些硫磺粉,赵铁柱的狗不敢靠近。”
沈默轩翻开从老陈那里换的《工商法规手册》,目光落在“农副产品交易细则”上:“哥,咱把鸡蛋交易挂靠在‘第三生产队饲养试点’名下,每次出货都找队长盖公章,工商所查账时,就说‘集体统一调配’。”他忽然轻笑,“赵铁柱要是敢不盖章,就断了他家用的灵泉鸡蛋。”
三天后的晌午,工商所的巡查队果然上门,队长盯着鸡窝的木牌:“沈默轩,有人举报你私卖鸡蛋,把账本拿出来!”
沈秀兰端着灵泉煮的鸡蛋汤出来,香气勾住队长的视线:“领导,尝尝咱试点的蛋,公社王主任都说好。”她指向账本,上面盖着赵铁柱的私章,每笔交易都注明“集体食堂采购”,“您看,铁柱叔亲自批的,七成交公,三成换盐,符合规定。”
队长翻着账本,每页都夹着槐树花瓣——这是沈家的暗号,证明账目未被篡改。他忽然盯着沈秀兰的围裙,上面绣着极小的麦穗纹:“这花纹,和试点木牌一样?”
沈秀兰笑道:“领导好眼力,这是铁柱叔让绣的,说代表集体荣誉。”她适时地咳嗽,指向墙角的陶罐,“您闻闻,这是用试点鸡蛋换的盐,腌的菜比肉还香。”
队长的目光在陶罐上打转,忽然听见院外传来赵铁柱的叫骂:“沈默轩!公社的盐巴是不是被你偷换了?”他醉醺醺地闯进来,看见工商所的人,立刻换了副嘴脸,“队长,您查,沈家的鸡蛋,绝对没问题!”
巡查队长冷哼一声,甩袖而去。赵铁柱望着他的背影,忽然压低声音:“老诚,给我家送两斤盐,我婆娘把工商所的人引去了邻村……”
深夜,沈家三兄妹在地窖里复盘,沈默轩摸着新换的磺胺粉:“这次多亏铁柱叔‘配合’,他婆娘收了咱的盐,在镇上逢人就说‘沈家的鸡蛋是集体的宝’。”
沈秀兰忽然举起片染成盐粒大小的槐叶:“我在盐袋里掺了这个,工商所的人要是化验,会发现‘杂质过多’,正好坐实‘粗盐’的说法。”她望向空间方向,“小轩,咱的盐够吃到开春吗?”
沈默轩点头,空间里的盐矿脉正在缓慢生长,灵泉水浸润的岩缝里,新的盐晶闪闪发亮:“够,而且每粒盐都带着麦穗纹,只是外人看不见。”他忽然想起《农正秘典》的“藏盐篇”,“古人说‘盐藏于味,秘藏于心’,咱的盐,就藏在集体的味里,藏在每个社员的菜汤里。”
五更天,沈默轩蹲在鸡窝前,看着空间母鸡啄食掺了盐的灵泉玉米粉,喙部的金尖在晨光中一闪而过。他知道,这次换盐只是开始,未来还会有无数次巡查、无数次盘查,但只要将秘密溶于集体的名义,让每一次交易都带着公社的印章,沈家的副业,就能在时代的风雨中,长成遮风挡雨的大树。
赵铁柱的狗在后山狂吠,却始终不敢靠近鸡窝半步。沈默轩摸了摸胸前的玉佩,麦穗纹在掌心发烫,像在提醒他:最危险的藏,是让秘密成为集体的利益,让每一粒盐、每一枚蛋,都带着社会主义的印记,却又暗藏属于沈家的星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