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沈家三兄妹在后山的真正灵泉旁碰头,沈默诚正在用槐树枝搭建伪装棚,枝叶间藏着铜镜,能将月光反射成“神泉发光”的景象:“小轩,刘兽医的水样今晚送县上,咱在水里掺了后山的红土,化验结果只会是‘矿物质超标’。”
沈秀兰正在给空间的甘草苗涂槐叶汁,金斑叶片瞬间变成普通的青绿色:“我在手抄本里夹了片灵泉甘草,等刘兽医翻到,只会以为是‘祖传秘方’。”她望向岩缝深处,那里的灵泉水正沿着天然沟渠流淌,声音被槐树根吸收,“哥,你说赵铁柱为啥这么积极?”
沈默轩蹲在空间入口,看着黑土里新长出的老槐树幼苗,叶片上的金斑排列成告示上的麦穗纹:“他怕县上追查耕牛病愈的真相,不如把水搅浑,让‘神泉’变成全村的信仰。”他掏出从老陈那里换的《民间偏方集》,“明早让明珠在学校讲‘山神爷送药’的故事,孩子们传得比电报还快。”
三日后,县卫生院的化验报告下来了,刘兽医盯着“矿物质含量异常”的结论,忽然想起沈家地窖里的酸汤,想起老牛舌面的溃疡,终于在报告上写下“初步判断为天然生物碱起效,建议保护水源”。赵铁柱拿着报告,在公社大会上拍着桌子:“同志们,咱队的神泉,连县上都认可了!”
当天傍晚,沈默轩蹲在牛棚里,看着刘兽医给最后一头牛灌药,木桶里的灵泉水混着槐叶和野艾,表面漂着片染成金色的纸——那是从《毛主席语录》上撕下的边角料,故意让刘兽医看见:“兽医同志,咱这药汤,得念着‘自力更生’喝,山神爷才显灵。”
刘兽医看着纸页在汤面打转,忽然笑了——他当然知道这是沈家的把戏,但在这个年代,有些秘密,还是让它藏在山神爷的传说里更好。他拍了拍沈默轩的肩膀,低声道:“下次取树根,叫上我,我想看看新长出来的‘神树’。”
更深露重时,沈家地窖里,三姑正在用灵泉水浸泡新收的药材,坛口摆着半本烧焦的《兽医大全》——那是沈默轩故意烧的,只剩“土方治畜”的残页:“小轩,刘兽医今晚来借手抄本,我让他看见地窖的墙缝在冒光,”她指向墙角的萤火虫,“就说‘山神爷点的灯’。”
沈默轩点头,摸着胸前的玉佩,麦穗纹在暗处发烫,想起《农正秘典》的“惑敌篇”:“以虚为实,以实为虚,虚虚实实,方得始终。”当后山的老树根成为全村的信仰,当神泉的传说盖过灵泉的真相,沈家的秘密,便在这层层疑阵中,悄然生长成时代的一部分。
赵铁柱的梆子声在村口响起,这次喊的是“保护神泉,人人有责”。沈默轩望向后山,伪装棚的铜镜正在反射月光,远远看去,竟像是岩缝里真的住着山神爷。他笑了,知道这场故布疑阵的戏码,又为沈家赢得了宝贵的时间——在这个讲究“破除迷信”的年代,最安全的藏,恰恰是让秘密披上迷信的外衣,在众目睽睽之下,绽放出最合理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