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瑟冷笑一声,玩味的语气道:“林砚秋,你在四条巷买的大宅子、请的几十个下人,光是靠月华楼每日给你的工钱,养得起吗?”
林砚秋闻言脸色大变,紧张地朝周身打量了一番,确认没有其他人会听到这句话时,才稍稍缓了缓神色。
“姑娘,究竟是何人?”
春花将他一把推进门里,“砰”的一声门从里面关上。
锦瑟探究的目光游走在他清秀白皙的面容上,好半天才慢悠悠的回复了一句。
“我姓章!”
这三个字从她嘴里蹦出来的时候,林砚秋感觉自己的呼吸停滞了一秒,心口沉重得像是喘不上来气。
满京城他唯一知道姓章的,只有镇北将军府。
而如今章家哪里还可能有活口。
那唯一的老夫人,不是被....
林砚秋咽了咽口水:“我不认识你。”
“不认识我没关系,但你如今出手阔绰、一掷千金,那些钱怎么来的总还记得吧?”
林砚秋知道早晚会有这么一天。
起初,那抛弃他改嫁的母亲带着满箱子的金银珠宝来找他时,他根本不屑于理会的。
他三岁时,父亲就在做工时不小心摔死了,母亲见家里没了男人吃不上饭就把他卖给了戏班子的班主,一来可以学门手艺,二来可以减少一张吃饭的嘴。
他进戏班子不到一个月,母亲就另嫁他人,后来生了一个弟弟,听说叫李逵。
而李逵三月前曾经加入云州军,去云州作战。
云州惨败的消息传来时,他也曾为这个从未谋面的弟弟伤心了一阵。
李逵死之前,母亲是寄住在章家的。
她来找自己时,章老夫人失踪的消息还未外传。
整个章家却是人走茶凉,被搬空了。
这些银钱如何来的,他心里不由得生出几分疑惑,可终究是什么都没问。
毕竟一开始,他根本不想动那些钱一分一厘。
如今既然动了,更不想多生事端。
纵然这姑娘姓章,或许和镇北将军府有几分关系。
但事关那来历不明的钱财,他也不愿多说半句。
“乃是生母馈赠,至于生母如何得来,小生并不清楚。”
“关于这钱财如何得来,你母亲就没交代过一言半语。”
林砚秋目光坚定了几分,摆出一份十分不愿意继续谈下去的样子。
“不曾,小生先失陪了。”
还没等他推开门跨出腿去,锦瑟冷冰冰的语气道。
“今夜登台,你还是小心些吧。”
林砚秋皱了皱眉,满目的莫名,十分不高兴地拂袖而去。
刚才那女子的语气,仿佛今夜登台必然要出什么大事。
可他从小在梨园长大,这月华楼的戏台少说唱了也有五六年的戏了。
会出什么事?
无非是故意吓他,想从他嘴里探听那些钱财的来处罢了。
可当初从章家带出银钱来的,足足有十几人。
那些人后来也都莫名其妙地死了,早已死无对证。
因此,这些钱财的来处只要他不说,肯定不会有第二个活着的人知道。
他才不会上当受骗,自乱阵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