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炷香后,徐夫人和徐慧被请进屋里。
一股浓重的草木灰味闻着有些呛人,春花赶紧敞开所有门窗透气。
徐慧俏丽的脸色全是惊魂未定:“锦瑟姑娘,昨日你说的...我被人勒住脖子,是什么意思?”
锦瑟目光依旧冷冷的。
“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吗,不然不会来找我。”
“我昨日回去只要一睡下,便会梦见有人吟唱我喜欢的曲子,等我陶醉其中时,便会...”
徐慧顿了顿,声音里带着颤音:“便会诱劝我去吊死,我若不愿他就十分恼怒,想要掐死我。”
怕锦瑟不信,她又补充道。
“昨日母亲和我同睡,也听到了那男子愤怒的吼声。”
被那鬼啸声折磨了整整一夜,她们母女抱在一起眼睛都不敢闭。
锦瑟淡淡垂眸:“除了这个,是不是还发生了点别的事?”
想起孙母那双鬼爪一样扑向她的双手,徐慧脸色白了又白。
有些难以启齿:“别的事....”
徐夫人见状,大着胆子问道:“那你能帮我家慧儿驱鬼吗,就像帮卫小公爷那样。”
“做一通法事,好叫那恶鬼魂飞魄散,不敢再来纠缠我女儿。”
“我不会驱鬼。”
“什么!”徐夫人叫了一声,拉起徐慧的手就想往外走。
“昨日神神叨叨的说了那些,还以为你真的有点本事。”
“原来竟是虚张声势。”
徐慧挣脱母亲的手,朝着锦瑟微微欠身。
“姑娘,还请你救救我。”
这是她第一次违抗母亲的意思,眼眶里含着泪:“母亲,我们好好听听锦瑟姑娘怎么说,你先别急。”
昨日的噩梦太过骇人,她只有站在这间屋子,闻着这草木灰味才能放松些。
锦瑟:“你身边最近是不是有人吊死了?”
徐夫人感到一丝丝凉意从脊背窜了上来:“难道是孙伯言。”
“可你又不会驱鬼,能奈他如何。”
锦瑟捕捉到有用的信息:“孙伯言是谁?”
“是我表哥,但我总共只见过他三四次,他的死和我毫无关系。”
徐慧急忙解释道,看着锦瑟的眼神十分恳切。
“毫无关系?”
锦瑟语气里带着质疑,继续说道:“凡是横死的人,都要找替身,有人替他去死以后,横死的人才能投胎转世,进入轮回。”
“吊死鬼更是如此,因此他会入梦诱骗你吊死。并非需要你真的上吊,只要你在梦里点头同意,即刻便能感受到他吊死时的痛苦和绝望,置你于死地。”
“可是,空穴不来风。他一次又一次找你做替身,定是因为他认定这是你欠他的。”
徐慧心下一惊:“我欠他的?”
“怎么可能,我怎么会欠他!”
锦瑟起身走到茶盏旁:“这就要问你自己了,鬼可不会说谎。”
徐夫人眼泪掉落,又迅速擦去,望着徐慧的眼神里带着痛惜。
“母亲,你这样看着我做什么,难道你认为是我在说谎?”
徐夫人忍不住想起那件小衣,女子的贴身之物。
“你真相信孙母所说的,我与表哥有——”
“住嘴!”
徐夫人厉声打断了她的话:“跟我回去。”
她无论如何不能让锦瑟这个外人知道一言半语关于女儿名节有损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