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夫人一言不发,在徐慧看来就是赤裸裸的包庇和纵容。
没找到这些东西前,她宁死都不愿相信自己从小一起长大的弟弟竟然是这种人?
可如今看弟弟毫无悔意,看母亲毫无责备。
她感觉到彻骨的寒意,自己到底生活在一个怎样的家庭?
徐夫人:“你休要胡说了,若是你父亲知道了,要打死你的。”
徐慧冷笑,死了两个人,你们在乎的只是父亲会不会知道吗?
徐铉露出一脸的奸邪:“父亲若是知道,只会比我更想斩草除根,连江兆玉也一起杀了。”
“住嘴!”
徐夫人眼圈通红,胸口剧烈的起伏。
“就这桃花井的阵法,我也是从父亲的书房里偷偷看到的。”
徐铉毫不惧怕,甚至觉得父亲或许会欣赏他的机智。
徐夫人听得心惊肉跳,因为她知道,儿子没说谎。
夫君这些年来跟天师院的人走得近,学了不少阴邪的道术。
惊蛰刚过,万物复苏,桃花井的功效最厉害。
她曾无意中听过他念叨过。
后背涔涔汗意,里衣已经湿透。
她勉强挤出一丝笑意:“锦瑟姑娘,劳你走这一趟,这怨念化了吗?”
锦瑟收起青绸油伞,指尖轻捻符纸无火自燃,两条黑影化于无形。
“事情已了,孙伯言不会缠着你女儿了。”
说罢,锦瑟头也不回的出了徐府。
望着她决然的背影,徐夫人心里十分不是滋味。
府中十几年的新仇旧恨,都叫这姑娘听得清清楚楚。
此番放她归去,不知是福是祸。
***
走到徐府门外,锦瑟望了望黑漆漆的夜色。
“谁?”
黑暗中露出一角灰色的身影。
“江兆玉,”锦瑟急忙将她拉到马车上。
“不是叫人送你出城了吗,你还回来做什么?”
江兆玉满脸泪痕,眼中噙满不甘。
“我伯言的怨念到底是什么,我做娘的要替他化解啊。”
“已经化了,他可入轮回,转世投胎。”
江兆玉面色一惊:“怎么化的,为何不叫上我。”
锦瑟望了望马车上她没有带走的包袱,取出里面的银两。
“银子和包袱你都没有带走,可见你也有心愿未了?”
江兆玉不说话,低着头。
锦瑟叹了口气,摸出她藏在袖间的短刃。
“怎么,想跟徐家的人鱼死网破,一命换一命?”
江兆玉两只眼空洞的望着车顶,眼里没有了生机。
“天道不公,好人不偿命,祸害遗千年,我要自己讨这个公道,哪怕拼上性命。”
“徐慧的那件小衣,不是孙伯言临死前揣在怀里的吧?”
因为孙伯言甚至很可能根本没见过真正的徐慧。
孙母腾的目光转向她,带着几分心虚。
“你偷走徐慧的小衣,是因为孙伯言告诉你他与徐慧有私情。而你在孙伯言死后找上徐慧,是因为她在徐家是最弱的存在,你认为毁了她就可以打击到徐家。
“可你这样,无疑是以卵击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