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空裂缝中飞溅的数据流如燃烧的银汞,在岑雾视网膜上烙下细碎的灼痕。「傲慢」镜像的指尖正穿透她左肩,黑色烟雾状的能量顺着伤口蔓延,每一根神经都在发出尖锐的警报。而在三步之外,「懦弱」镜像蜷缩在记忆漩涡边缘,颤抖的指尖抠进地面流动的光纹里,手术同意书的碎片正被乱流卷成锋利的纸旋。
「你以为接纳弱点就能赢?」「傲慢」的声音混着电流杂音,嘴角扬起的弧度与岑雾每次自我否定时如出一辙,「看看她,连呼吸都在乞求怜悯——这样的废物,凭什么和我们共享一具身体?」
岑雾强撑着用钢笔抵住对方咽喉。笔尖刺破镜像的瞬间,飞溅的不是血液,而是无数破碎的记忆画面:十二岁手术台上的无影灯、母亲临终前染血的微笑、每次副本失败后在镜子前练习的冷笑。这些碎片像被磁石吸引般,同时向「懦弱」镜像飞去,在她身后拼贴出半透明的人形轮廓。
「她说‘我们逃不掉的’......」岑雾突然想起赌局初期蜷缩在桌下的身影,那些重复的呢喃此刻竟与「傲慢」的嘲讽形成诡异的和声,「你们根本不是独立的镜像,是我分裂出去的人格碎片。」
「懦弱」镜像猛地抬头,睫毛上挂着的光点坠落成星轨:「你终于发现了......从系统剥离记忆的那天起,我们就被锁在不同的意识牢笼里。」她摊开掌心,露出与岑雾后颈相同的星门纹路,「他们怕我们融合,怕我们想起‘十二道星门’真正的含义。」
「傲慢」镜像的能量突然剧烈震荡,黑色烟雾中渗出缕缕金色光芒:「闭嘴!你以为她会接受自己亲手制造的垃圾?」话音未落,整个赌场空间开始呈蜂窝状崩解,每一块坠落的光立方里都映出岑雾不同年龄段的残影——7岁在公园弄丢风筝、15岁撕碎不及格的成绩单、23岁在副本里眼睁睁看着队友消失。
岑雾的太阳穴突突跳动,那些被系统篡改的记忆碎片正在冲破封锁。她想起母亲临终前塞给她的冷笑话笔记本,扉页上潦草的字迹突然清晰:「雾雾,记住,真正的勇气不是从不害怕,是害怕时仍能握紧拳头。」
「原来......你们不是敌人。」岑雾松开攥着钢笔的手,任由它悬浮在两人之间,「‘傲慢’是我为了生存给自己戴上的荆棘王冠,‘懦弱’是我藏在王冠下的伤口。」她走向「懦弱」镜像,在对方瑟缩时轻轻握住那双颤抖的手,「但伤口不是耻辱,是活着的证据。」
「傲慢」镜像发出不甘的尖啸,黑色能量化作无数锁链穿透岑雾的身体。但这次,疼痛不再是单向的攻击——当岑雾主动拥抱「懦弱」镜像时,两股能量在接触点爆发出金色涟漪,那些锁链竟开始反向缠绕「傲慢」的手臂。
「看看你自己。」岑雾抬头直视那张与自己 identical 的脸,发现对方眼角竟有泪光闪烁,「你以为用冷漠武装自己就能刀枪不入,可每次我偷偷在深夜哭湿枕头时,镜子里的你比我哭得更凶。」
镜像的瞳孔剧烈收缩,黑色烟雾中浮现出无数细小的金色光点,像是被囚禁的星辰终于挣破夜幕。「懦弱」镜像轻轻触碰岑雾的脸颊,指尖掠过之处,伤口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系统告诉我们,人类的情感是计算胜率的最大变量......但他们没说,情感也是突破算法的密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