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位大夫盯着手中的药方,面露难色,欲言又止。
话音未落,东厢房突然传来闷哼。
紧接着是重物坠地的声响,隔着雕花窗棂,能听见指甲抓挠木板的刺耳声音。
西厢房也跟着爆发出压抑的惨叫,像是有人在强忍着剧痛,喉间发出野兽般的呜咽。
庄主面色骤变,冲到门边又猛地停下——门缝里渗出丝丝缕缕的紫雾,与在木桥见到的诡物气息如出一辙。
“别进来!”屋内传来陆沉舟的声音。
………
午后的蝉鸣突然变得刺耳,西厢房中弥漫的紫雾骤然翻涌。
随着一声轻微的衣袂响动,两个身影毫无征兆地出现在房内。
为首的黑衣人周身裹着墨色劲装,黑色面罩将面容遮得严严实实,唯有一双冷冽的眼睛在阴影中闪烁,正是昨夜于木桥救下镇诡司众人的神秘人。
他身姿挺拔如松,举手投足间透着凌厉的气势,腰间未出鞘的长剑泛着森冷的寒光。
跟在黑衣人身后的是一名白发苍苍、满脸胡须的老者,身着粗布麻衣,背着个鼓鼓囊囊的药箱,一副游方医者的打扮。
陆沉舟目光如炬,敏锐地捕捉到异常——老者裸露在外的双手,皮肤光滑细腻、毫无褶皱,与那张布满岁月痕迹的脸形成鲜明反差。
这刻意的伪装非但没能瞒过他,反而让人愈发确信,这二人定是不想暴露真实身份,却又在细节处故意留下破绽。
西厢房算陆沉舟,一共三个人,三人强撑着身体,警惕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来回扫视,屋内的空气瞬间凝固。
陆沉舟半倚靠在床上,苍白的嘴唇泛起青紫,却在看清黑衣人的瞬间,硬生生扯出一抹笑意:
“多谢壮士昨晚出手相助,不知今日到此处所为何事?”
他的目光扫过自己胸前那血红色的手印以及满地紫雾凝成的毒渍,苦笑溢出喉间:“我等恐怕命不久矣!”
话音未落,身旁名叫元江的镇诡司成员突然剧烈抽搐,指甲深深抠进青砖缝隙,喉间发出痛苦的呜咽。
白发游方医者身形一闪,瞬间掠至元江身侧。
他修长的手指轻弹,九根泛着白色流光灵力的银针如灵蛇般没入对方穴位。
随着银针震颤,元江扭曲的面容逐渐舒展,抽搐的身体缓缓归于平静。
“元江,你怎么样了,醒醒!”陆沉舟挣扎着要起身,却无力的跌回原地。
黑衣人龙渊霆压低声音:\"别担心,我们会努力救他的。\"
话音未落,白发医者已如鬼魅般闪到另一名已经陷入昏迷的镇诡司成员吴岳以及靠意志坚持到现在的陆沉舟身边,同样的银针手法迅速施出。
待二人的呼吸平稳,陆沉舟猛地抓住对方衣角:“我还有两个兄弟,在东厢房,求您救救他们!”
白发医者不发一言,足尖轻点后窗,身影如幻影般消失。
片刻后,东厢房传来灵力波动的嗡鸣,待众人赶到时,两名镇诡司成员虽已脱离危险,却有一人面色灰败——灵力低微的冯泽内脏被毒汁腐蚀严重,若非荣逸尘及时赶到,以秘术护住心脉,只怕早已性命不保。
“能活下来,已是上天眷顾。”冯泽倚着床头,望着白发医者的目光满是感激。
他颤抖着摸向腰间残破的镇诡司令牌,嘴角却扬起释然的笑。
龙渊霆站在阴影中握紧拳头,面罩下的眼神闪过一丝痛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