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不着急,既然这个月宫人出宫采买的时间过了,再等等便是。”
晚春颔首低眉,退下没多久后,长夏从外边回来了,“美人,冯采女的芙蓉轩被皇后娘娘下令封了之后,一些物件都收归回了内务府,底下那些奴才又将剩下的物件瓜分了一遍,大多数东西都不知去向了。”
“手炉和香囊球之类容易被人做手脚的物件,奴婢皆没见着。不过冯采女不得宠,流入她宫里的东西,内务府那边给了奴婢一张单子。”
“然后就是皇后娘娘给冯采女宫里送过两次东西,一次是去秋栏别苑前冯采女生病的那回,皇后娘娘怜惜冯采女病了,还派了自己宫里的流玉去看过冯采女。”
“再有一次就是梅林周美人那事过后了,皇后娘娘觉得冯采女受了委屈,便给她赏赐了一些脂粉膏子安抚。”
从时间上来看的话,第二次是可以排除的。
因为周美人的疯病是在冯采女被掌掴以前发作的,元夕敛眸,从长夏手里接过内务府给的单子,细细看去。
长夏轻言轻语问道,“美人要为周美人寻找害她的元凶吗?”
元夕淡笑,“这人自然是要揪出来的,不过却不是为了周美人。陛下明显已经厌弃了她,我又何必为她洗清了冤屈,让她从听春阁出来呢?”
她可没有答应过周美人要助她复宠。
长夏问道:“美人不打算将幕后元凶告诉陛下,让陛下惩治她吗?”
元夕将单子压在妆匣下面,平声道,“目前皇后的嫌疑……”她一顿,仔细斟酌一番过后,道,“养和轩曲宝林的嫌疑也大,但她已有大公主,现下也颇得陛下宠爱,陛下恐怕不会为了一个得了‘失心疯’的周美人和一个死去的冯采女大动干戈,我将这人说与陛下了又有何益?”
“总归我没有被周美人伤到,只是虚惊一场罢了,这么久过去,为了一场子虚乌有的事情旧事重提,陛下也不会高兴。”
“如果这事儿与皇后娘娘有关,那就更不必提了。陛下怎么会为了这么点小事就不顾皇后的面子?”
元夕眉眼平和,嗓音平静,“我想找出那人,也不过是为了警惕和提防一点对方罢了。至于周美人那边,不必与她再有什么牵扯。”
长夏应道,“奴婢明白了,会更警惕些的。”
早朝过后,萧绥回紫宸宫换下了朝服,只着一身低调素雅的玄衣常服。
得了郑充仪好处的小太监,早早就把安秀宫的热闹禀告给了孙德忠。
他犹豫思考了一番后,才矮声问道,“陛下午膳可是要去安秀宫用?”
萧绥扫他一眼,“有话就说。”
身为紫宸宫的大总管,天子近侍,孙德忠只觉得这活儿也不好干啊,他说了吧,得罪未来的吴妃娘娘,不说吧,届时帝王愠怒,遭殃的不还是他们这些奴才吗?
不过现在圣上已经开口问了,他自然不好再隐瞒,“奴才听手底下的小内侍说,安秀宫今日格外热闹……”
“哦?怎么个热闹法?”萧绥随口问道。
孙德忠便道:“今个儿从皇后娘娘的凤仪宫请安完后,有几位主子一同去了修仪娘娘的安秀宫看望大皇子,奴才也不知几位主子走了没有。”
瞧了瞧帝王的神色,没有什么情绪变化,孙德忠才接着道,“孙婕妤、李美人、曲宝林、赵才人和昭美人都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