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说到什么让她内疼的事儿,刘亚芳的声音更尖锐了,“不行,我最看不得你犯傻,你工资卡和存折都给我,我给你保管着,不然你眼下脑袋一热,把家底都败光了,以后日子还过不过了?”
楚燕呢一听就忍不住笑了,“老姨,你这话说的,我妈拿钱给我爸治病是打水漂,就该都给你是不?”
刘亚芳这才发现楚燕呢回来了,她二姐脑子容易犯糊涂,她怎么忽悠都行,这个外甥女却打小就不是好性子的,被她听到自己想要忽悠她家的存折,这次算是白来了。
至于沙发里坐着吃李子的楚守信,耳朵都聋了好些年了,在他耳边敲锣都未必听得到,她和刘亚玲吼这么久了,他都没事人儿似的,她一点都不怕被他听到。
对上楚燕呢似笑非笑的神情,刘亚芳脸上显出一丝不自然,随即又尖着嗓子道:“燕呢,你说这话是啥意思?老姨又不是惦记你家钱,就是替你妈保管,等以后也是要还给你妈的。”
楚燕呢嗤笑一声,“说的真好听,当年你刚下岗时就来家里挑唆我爸妈吵架离婚,那时候说离婚怕我爸分家产,就把我家存折拿走了保管,后来我爸妈不离婚了,费了多少劲才让你把存折拿回来的就不说了,拿回来时里面的一万二都被你取走了,就给留了三毛八!你现在都没给个说法?九几年我爸妈月工资才五百多,那些钱还是他们下班后还要辛苦种地卖菜攒的,你拿的心虚不?”
刘亚芳没想到楚燕呢一张嘴就翻旧账,看向被楚燕呢几句话说的有些恍惚的刘亚玲,“二姐,你怎么什么都和孩子说?我当初那不是日子实在过不下去了,才想让你们帮帮,这咋让孩子一说,就成了我从你手里骗钱了?你自个儿说,咱们从小一起长大的情谊,还比不上那一万二?”
如果是从前的刘亚玲,被刘亚芳这么质问,肯定是要emo了,开始反省自己家是不是做的太过分。
但最近她的脑子好像突然就清醒了,被刘亚芳质问,不但没如她愿地反省自己,反倒开始回想起因她软弱被欺负的那些年。
“亚芳啊,话不是这么说的,你困难时,我和你姐夫帮没帮你?那时候你家穷的叮当响,饭都吃不起,每到周末就一家子过来,一进门就理直气壮地把车票往茶几上一扔,让我给你报销,我都二话没说地给你拿钱。甚至哪次你姐夫不是好吃好喝地招待你们,走的时候也给粮给菜,有时候你姐夫买肉都要多买一份,打电话让你们过来拿。可你呢,总在我耳边说你姐夫这不好,那不好!你姐夫是有不少毛病,脾气也是急了些,可你摸着良心说,你姐夫对你们还不好吗?”
“那时候我也是蠢,被你一挑唆以为你姐夫真在外面有人了,就和你姐夫闹离婚。我自己本身就有错,有些事就不稀得和你掰扯。可你自己说,那存折是我给你的吗?不是你趁着屋里没人偷走的?我当初把你犯的错揽到自己身上,那也是怕你白眼狼的名声传出去以后没脸做人,也不想让人觉着咱们老刘家出了个做贼的。你不能因为我不说,就真把我当傻子。”
“后面你家再有困难,我说不帮时,你姐夫还说让我别和你一般见识,就算不看你面子,还有孩子在呢,我这个亲二姨,不能眼看着孩子跟你们遭罪不管。你姐夫对你们一家已经够意思了,怎么现在你姐夫病了,你又想来忽悠他的救命钱?存折真到了你手里,那才真是肉包子打狗了!”
楚燕呢没想到当年她妈把存折给老姨保管这件事后面还有这样的隐情,当初因为刘亚玲犯蠢被刘亚芳取走一万二这件事,她也怨过刘亚玲好一阵子,甚至这件事一直横在她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