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宁识的声音,月栖梧长舒一口气,连忙拉开门缝。见走廊空无一人,她一把将宁识拽进屋内,又迅速将门栓扣死。
\"阿识!\"月栖梧声音发颤,指着地上两个鼻青脸肿的男人,\"这两个登徒子怎么办?他们方才还想...\"
宁识蹲下身,利落地在两人身上摸索。随着\"哗啦\"两声,她将翻出的灵石袋抛给二人:\"明早婆子来查,你们只管交灵石,就说客人半夜溜了。\"她顿了顿,看着两人仍紧绷的神色,又补充道:\"放心,他们记不得今晚的事。\"
说罢,她一手一个拖着昏迷不醒的客人往外走。门刚合上,就听见坨坨兴奋的\"吱吱\"声——一口一个,那两个倒霉蛋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连半点痕迹都没留下。
咱就是说丧葬一条龙太贴心了。
林景川和墨少洲听到熟悉的敲门节奏,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墨少洲顺手解开布下的警戒结界,林景川则收起了枕边的短剑。
宁识推门而入,目光扫到墙角两个鼻青脸肿的\"人形物体\"时,嘴角抽了抽:\"我让你们弄晕他们,没让你们往死里招呼啊。\"
墨少洲懒散地靠在窗边,指尖把玩着一枚铜钱:\"下手重了点。你打算怎么处理?\"
宁识原本想说一句填粪坑,但是一想到填的实则是某个胖坨子…立刻改口\"扔街上呗。\"宁识掏出两个鼓鼓的钱袋抛给他们,\"灵石都在这儿,够你们明早交差了。\"
林景川接过灵石袋,瞥了眼地上昏迷不醒的两人:\"需要帮忙搬吗?\"
\"不必,你们只要自个儿想办法活着就够了。\"宁识嫌弃的摆摆手。
……
宁识推门进屋时,差点踩到散落一地的被褥——整个房间乱得像遭了贼,原本十几个同门只剩寥寥几人瑟缩在角落。
\"阿识!\"渡尘三步并作两步迎上来,\"你昨夜去哪了?这屋里闹邪祟,定是那魇心魔作怪。\"他边说边不自觉地搓着念珠,连佛珠都数错了好几颗。
宁识不紧不慢地从袖中摸出两张油纸包着的菜饼:\"堂堂佛门高徒,还怕这些魑魅魍魉?\"她故意把饼子在他面前晃了晃,饼香四溢,\"要不要我帮你开个光?\"
渡尘接过饼子,一本正经地合十行礼:\"阿弥陀佛,小僧这是...\"话没说完肚子先\"咕\"地叫了一声,顿时红了耳根,\"咳...是秉持正念,防患未然。\"
宁识忍笑拍了拍他的肩膀:\"行啦大法师,真有邪物来了,我肯定第一个躲你身后~\"
夜深人静时,渡尘被一阵细微的\"沙沙\"声惊醒。他警觉地睁开眼,只见门口立着一道诡异的红影——那是个身着血衣的女子,漆黑的长发无风自动,在暗夜中如毒蛇般扭曲舞动。
女子惨白的肌肤泛着尸青,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几乎凸出眼眶。她的鼻子诡异地歪斜着,两个黑洞洞的鼻孔不断扩张收缩。最骇人的是额头上那道深可见骨的伤疤,仿佛将整张脸劈成两半。
\"救——\"睡在门边的丫鬟刚发出半声惊呼,就被那女鬼猛地扑倒。只听\"咔嚓\"一声脆响,鲜血顿时喷溅在纸窗上,在月光下映出妖异的暗红色。
凄厉的惨叫瞬间划破夜空,屋内众人慌乱惊醒。还未等她们看清状况,那红影已如鬼魅般在屋内穿梭。只听得布料撕裂声、骨肉分离声接连响起,浓重的血腥味顷刻间弥漫整个房间。
渡尘眼睁睁看着一个丫鬟被生生扯断手臂,那女鬼竟当着他的面将断肢塞进扭曲变形的嘴里咀嚼。鲜血顺着她的下巴滴落,在青白的面皮上划出数道狰狞的血痕。
那女鬼的利爪泛着森冷寒光,每一次挥舞都带起一片血雾。她的獠牙在月光下闪烁着金属般的冷芒,每一次咬合都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咔嚓\"声,仿佛在咀嚼着生者的魂魄。
屋内顿时陷入人间炼狱。丫鬟们仓皇逃窜,有的被生生撕去半边身子,有的被利爪贯穿胸膛。凄厉的哭喊声与绝望的求救声交织成令人心碎的哀歌。
渡尘紧握师门传承的菩提佛珠,佛珠在他指间泛起微弱的金光,勉强在周身形成一道屏障,这才躲过一劫。
宁识听完眼睛一亮,兴致勃勃地搓了搓手:\"有意思,我得去隔壁串个门,顺便跟那位美女唠唠中元节氛围感妆造。\"
渡尘一把拽住她的袖子,光头上急出细汗:\"阿弥陀佛!这鬼物怕是不止一个,你可小心些…\"
\"得了吧~\"宁识顺手往他嘴里塞了个芝麻饼,堵住他的唠叨,\"就我这祸害,阎王爷见了都得绕道走。\"她拍拍渡尘锃亮的脑门,\"您老继续念经,我去去就回。\"
渡尘松手的瞬间突然想通了——是啊,阿识什么时候吃过亏?要倒霉也是那女鬼倒霉。他嚼着饼子含糊不清地嘟囔:\"记得给人家留个全尸...\"
宁识挨个查看下人房,每间屋子都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床榻上横七竖八躺着残缺不全的尸体,血迹在青砖地上蜿蜒成诡异的纹路。那些女鬼却像凭空消失了一般,只留下满目狼藉。
幸存的亲传弟子们背靠背围成一圈,手中长剑虽失了灵光,却仍紧握不放。剑刃在月光下泛着冷冽的寒芒,乍看倒像是厨房间拎出来的菜刀阵。
\"坨坨。\"宁识轻唤一声,银光闪过,小松鼠抖着琉璃翅膀落在她肩头。它鼻尖轻颤,突然指向西北角——那里残留着一缕若有似无的腐臭味。
宁识跃跃欲试:\"走,深更半夜的就得找美女聊聊天儿。\"
宁识抄起两桶夜香,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美女们,小可请你们搓个澡!\"话音未落,两桶秽物已朝着女鬼们当头泼下。
恶臭的液体淋在女鬼身上,顿时发出\"滋滋\"的腐蚀声。她们惨白的皮肤开始溃烂,黑发像被烫到的蛇群般疯狂扭动。
任谁也受不了屎到淋头这VIp待遇,\"嗷——\"女鬼们发出震耳欲聋的尖啸,猩红的眼睛几乎要滴出血来。十指利爪暴涨,带着腥风朝宁识扑来。
\"这么热情?\"宁识轻盈地一个后翻,故意放慢速度引着她们,\"我可消受不起。\"说罢身形一闪,直奔管事婆子的住处而去。
果然,女鬼们在院门前猛地刹住,像被无形的锁链拴住般挣扎嘶吼。宁识站在安全区,慢条斯理地整理衣袖:\"看来同福楼的合同签得很严谨嘛,连厉鬼都知道不能得罪上司。\"
这怎么行呢,既然人人平等,阎王爷也不能开小灶是不是。宁识想到自己之前还存了很多吃了盗版莳陀霜的毒兽血,立刻朝女鬼们撒去。
嬷嬷护卫们的厢房突然爆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
\"怎么回事?!这些东西不是只咬下人吗?!\"
\"救命!快去找掌——啊!!\"
凄厉的呼救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令人毛骨悚然的咀嚼声。
坨坨抖了抖琉璃翅膀,化作一道银光冲进屋内。只见它小爪子一挥,整排厢房的门窗\"砰\"地全部紧闭。片刻后,里面传来女鬼们惊恐的尖啸和嬷嬷们绝望的哀嚎。
当坨坨打着饱嗝回到宁识肩头时,晨曦正好洒在它油光水滑的皮毛上。宁识嫌弃地戳了戳它圆滚滚的肚子:\"下次记得擦嘴,一身的血腥味。\"
天光乍破时,宁识站在院中,瞳孔猛地收缩——昨夜被她亲手了结的李婆子正提着灯笼在廊下巡视,那张布满皱纹的老脸完好如初;而脑袋搬家的王婆子此刻也好端端地在训斥丫鬟,脖颈上连道疤都没有。
\"有意思...\"宁识眯起眼睛,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银针。她分明记得昨夜坨坨把这些人啃得骨头都不剩,现在却连衣角都没少一片。
不远处,几个护卫正精神抖擞地换岗,其中就有被她捅穿心脏的那个。那人察觉到视线,竟还冲她咧嘴一笑,露出满口森白的牙齿。
宁识突然轻笑出声:\"原来同福楼最大的秘密,是批发不死之身啊?\"她袖中的银针悄然淬上剧毒,\"就是不知道...能复活几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