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缘按住师弟的肩膀,沉稳的目光透过门缝观察着外面的动静:\"稍安勿躁。现在出去,反而自投罗网。\"
宁识把两颗卤蛋塞回去,关上了大门,暗中观察ing。
墨少洲眼见护卫逼近,一把拽住苏倚川手腕:\"躲起来!\"
苏倚川二话不说钻进衣柜,动作利落得像只泥鳅。岳枝则把昏迷的客人踹进床底,却反手揪住墨少洲的衣领:\"慌什么,看我的。\"
为首的护卫气势汹汹冲进来时,只见岳枝正拍桌怒喝:\"你们同福楼的姑娘好大排场!一杯茶都没喝完就敢跟爷要金簪?\"他一把将墨少洲按在桌上,\"叫你们管事的来!今儿不给个说法,爷拆了这破楼!\"
护卫头子被这泼皮架势唬住,狐疑地打量着衣衫不整的墨少洲。岳枝趁机把茶碗往地上一摔:\"怎么?你们这是黑店不成?!\"
墨少洲眼波一转,立刻捏着嗓子甩起帕子:\"哎哟喂~这位爷方才还说对奴家一见钟情,家里有良田千顷,怎的现在连支金簪都舍不得?\"他翘着兰花指往岳枝胸口一戳,\"该不会是打肿脸充胖子的穷酸货吧?\"
岳枝当即暴跳如雷,撸起袖子作势要打:\"放你娘的屁!爷在城横着走的时候,你这贱婢还在娘胎里呢!\"他巴掌高高扬起,却在落下时故意偏了三分,只带起一阵掌风。
墨少洲趁机往护卫身后一躲,叉腰骂道:\"姐妹们快来评评理!这穷鬼兜里统共就三块下品灵石,连盒胭脂都买不起,还敢来同福楼摆阔!\"说着从袖中抖出块手帕,竟是方才从岳枝身上顺来的钱袋。
护卫连忙拦住岳枝,陪着笑脸打圆场:\"爷您消消气,这丫头新来的不懂规矩。要不...给您换个温柔可人的?\"
岳枝和墨少洲交换了个眼神,突然一把将人搂进怀里,故意粗声粗气道:\"不必!爷就爱这泼辣劲儿!\"她掐着墨少洲下巴恶狠狠道,\"今儿非得让你见识见识爷的'厉害'!\"
护卫露出心领神会的笑容,识趣地退了出去:\"那您尽兴,有事随时招呼。\"
门刚关上,岳枝立刻腿软地靠在门板上,举起颤抖的双手:\"你看我这汗...刚才差点演砸了。\"掌心湿得能养鱼。
苏倚川从衣柜里钻出来,忍不住拍手叫绝:\"好家伙,岳师妹这演技,不去戏班子真是屈才了!方才那泼皮架势,连我都差点信以为真。\"
岳枝得意地一甩头发:\"那是~跟着小师妹混了这么久,怎么着也要学个几分啦。\"她突然压低声音模仿宁识的语气,\"'演戏要诀是什么?七分真三分假,最重要的是——自己先信了!'\"
墨少洲瞥了眼楼下逐渐恢复平静的走廊,压低声音道:\"你们先撤,我这儿暂时安全。等找到破解禁制的法子再来。\"他整了整被扯乱的衣领,\"记住,下回带点金簪来赎我。\"
宁识扒着门缝看得津津有味,心里直呼精彩——她竟不知自家师姐还有这等天赋。那粗犷的走姿、蛮横的语气,活脱脱就是个纨绔子弟,哪还有半点仙门师姐的端庄。
\"啧啧,果然压力使人成长啊~\"宁识摸着下巴暗想。虽然救人计划泡汤,但能见识到岳枝这手绝活,这波倒也不亏。
宁识朝渡缘拱了拱手:\"小师父今晚只需把那客人敲晕,凌晨我自会来善后。我和这呆子先撤了,等找到破解之法再来捞你。\"
渡缘沉吟片刻,压低声音道:\"管我们的郑婆子生得高大威严,惯用右手。她只需在我们额间一点,禁制便解。\"他指尖在桌面轻叩三下,\"若能寻到她...\"
\"明白!\"宁识一把拽过渡尘,利落地翻出窗外。两人借着夜色摸回大厅,混入往来仆役中竟无人察觉。
渡尘扯了扯宁识的袖子,小声道:\"阿识,这楼里婆子没有一百也有八十,咱们上哪儿找那个郑婆子?\"
宁识眯眼打量着走廊上鬼鬼祟祟的身影:\"这群蠢货...\"
只见几个弟子正把昏迷的客人往死角拖,手法粗糙得令人发指——有人甚至直接把鞋掉在了作案现场。
\"啧,连栽赃嫁祸都学不会。\"她踢了踢脚边的石子,精准打中一个正要离开的弟子后脑,\"喂,你腰带松了。\"
那人慌忙回头,果然看见自己的腰牌正明晃晃挂在客人腰带上。宁识翻了个白眼:\"要干坏事就干利索点,别到时候连累所有人。\"她指尖银光一闪,那几个昏迷的客人顿时被移到了更隐蔽的角落。
渡尘看得目瞪口呆:\"阿识,你这不是在帮他们...\"
\"错。\"宁识拍拍手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我是在帮自己——要是这群蠢货被抓,今晚谁都别想行动。\"
宁识弹了弹坨坨的耳朵尖:\"去,给那些蠢货擦屁股。\"
小坨子化作银光闪过,那些被草草藏起的\"尸体\"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完成任务下楼的弟子们发现客人不翼而飞,一个个吓得面如土色——可眼下保命要紧,谁还顾得上深究?
子时刚过,熟悉的\"沙沙\"声再度响起。宁识蹲在房梁上冷笑:\"好家伙,这同福楼是开了复活点?\"她看着楼下源源不断涌出的红衣女鬼,连坨坨都撑得直吐舌头。
杀不完,根本杀不完,让其他弟子去处理好了emmmm
宁识把渡尘支去前厅放风,自己摸进了婆子们的寝房。昏暗的烛光下,那些横七竖八的睡脸都皱得像老树皮,实在分不出谁是谁。
\"管他呢。\"宁识腕间银光闪烁,手起刀落间,十几只右手齐刷刷被斩下。她麻利地把这些\"战利品\"塞进储物戒,临走还不忘给每个婆子喂了颗昏睡丹。
一炷香后,林景川看着桌上血淋淋的\"手臂展览会\",嘴角抽搐:\"你让我...用这些玩意儿...挨个试禁制?\"
宁识正用帕子擦拭手上的血迹,闻言抬头:\"怎么?嫌不够新鲜?\"她随手拎起一只还在滴血的手臂,\"要不先试试这个?刚卸的,热乎着呢。\"
林景川默默后退半步,突然觉得比起这些婆子,眼前这位才更像索命厉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