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云鹏一个激灵,清醒过来。
看到王敏涛在等自己回话,钟云鹏只能问道:“发生了什么?”
“我爸他……他欺负了柳家婶子。”
欺负,什么欺负,哪一种欺负?
钟云鹏一脑门问号,却知道在这些事情上,根本没有自己多嘴的份。
王敏涛也觉得在丈夫面前谈起这些私隐很丢人。
但有什么办法,那是她的父亲。
事情是他一个人犯下的,结果却要整个王家承担!
这么多年,她王敏涛都是这么过来的。
但是今天,柳家人的反应,让王敏涛第一次反思,自己这种对父亲无底线的支持到底是不是对的。
王敏涛看着躺在床上,被纱布包得只露出一个眼睛和鼻子嘴巴的弟弟,又瞄了一眼坐在对面的钟云鹏。
她结婚了。
今天本该是她大喜的日子。
王敏涛读到初中,多少看过一些中外文学书籍。
也曾经在十几岁的时候,幻想过自己将来的婚姻和爱情。
但不管是哪一种,都绝对不是现在这一种。
对面坐着一个等着她掏钱供养读书的丈夫,病床上躺着他们一家最宝贝的弟弟,而作为家里最大孩子的王敏涛自己,身无分文。
王敏涛此刻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踌躇间,王应常醒了。
他睁开眼,好半天才清醒过来,无力地叫人:“姐,我渴。”
王敏涛将柜子上的水杯递过去,王应常努力坐起来,半靠着背后的大白墙。
就着王敏涛的手,小口地喝了两口水。
这才彻底清醒过来。
“姐,我们怎么在这里?”
“糖发完了吗?”
王敏涛看着被包的严严实实的弟弟,苦笑一声,“还发什么糖,你都被人打进医院了。”
王应常正要说什么,扯动了伤口,嘶了一声。
“怎么了,别乱动,你缝了针的!”王敏涛斥责道,按着王应常的腿,让他躺回去。
“打我的是谁?”王应常躺下以后,看着雪白的天花板,阴沉地问道。
王敏涛猜到弟弟的心思,给他盖好被子,“你别瞎想,先养好自己的身体。”
“他是不是叫骆宝时?”
王敏涛点点头,她知道王应常是个锱铢必较的性子。
但是眼下,被打得站不起来的是她弟弟,王敏涛虽然气愤,也知道不能再惹事了。
“应常,你先好好养伤,其他事情,等你好了以后再说。”
钟云鹏坐在一旁,听着姐弟俩的对话。
心想,难道不是你们姐弟俩先挑衅的别人吗?
但钟云鹏不敢将这个话说出口。
如果按照王敏涛的说法,是瘫在床上的岳丈先得罪了柳家。
那王敏涛今天在柳家说话的态度,可一点不像心里有亏的人。
那么趾高气扬,甚至还说得那么尖酸刻薄。
什么童养夫,只怕连自己都被骂了进去。
不过也对,钟云鹏冷笑一声,自己一个上门女婿,可不就是谁都看不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