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为宁一路小跑,走到门口的时候,看到站着迎宾的姐姐,笑着说道:“二姐,祝你和姐夫幸福!”
柳为兰笑着摸了摸她的头,“谢谢小妹,进去坐下吧。”
柳为宁这才跟柳达志往屋里走,柳为宁还在找爸妈在哪里,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
“柳为宁——”
柳为宁不可置信地扭头一看,坐在骆教授身边,对着自己笑容满面,不是骆宝时还是谁?
柳为宁跑过去,坐在刘爱玲身边,惊喜地问道:“你怎么过来了?”
骆宝时将桌上的花生糖打开一颗,放到柳为宁面前,说道:“不是你给我写信,让我有时间回来参加二姐的婚礼吗?”
柳为宁将糖放进嘴里,笑眯眯地问道:“你最近不忙吗?学校也放假了吗?”
骆宝时语气轻松,“不算忙,学校放假了。”
坐在一旁的骆教授轻哼一声,真是会装!
不知道是谁收到信以后拿着读了两三天,吃饭都不舍得放下。
第二天就开始拼命赶作业,把前些年市面上有的高考卷子都刷了一遍,天天挑灯到十二点。
左邻右舍第二天看到骆教授,直夸他身体好,一把岁数了还天天研究到深夜。
谁都不知道,挑灯夜战的是骆教授那个十几岁的儿子。
骆宝时听到养父的哼哼声,也不在意。
他没有那么多时间了。
这次来章市,是特意来和柳为宁道别。
如果他没记错,自己那个离婚弃子,再嫁出国的妈,很快就要联系自己了。
韩萍女士,你终于又想起我了吗?
骆宝时的目光落在果盘里的苹果上,陷入沉思。
骆宝时的生母,韩萍是知青。
跟随国家政策来到云省再学习,在当地认识的骆宝时的生父。
原本两人都是知识分子,志趣相投,相见恨晚,很快就确定了恋爱关系。
结婚后第二年,韩萍就生下骆宝时。
没想到没两年。
韩萍的父母早早收到消息,特意拍电报,提醒女儿一定要小心,注意事态发展,实在危险就提前打申请回上海。
一开始韩萍因为骆宝时太小,还有些犹豫。
那一刻,韩萍真的慌了。
她顾不上骆宝时的年纪,大难当头,她自己可能都有生命危险。
韩萍不顾一切地申请离婚,威胁骆宝时的生父不同意,就上报组织,说他强迫知青发生关系。
骆宝时的生父信了韩萍的话,悲痛欲绝地接受了离婚。
拿到离婚证的当天,韩萍就坐上了离开当地的牛车。
对趴在父亲身上哭得撕心裂肺的骆宝时视而不见。
同年秋天,韩萍在父母的资助下,跟人飞往美国。
也就在那一年,骆宝时的生父被抓,下放到更偏远的农村接受劳动教育。
年仅三岁的骆宝时被送往当地福利院。
直至被骆教授领养。
到现在,已经快十年,骆宝时再也没有见过韩萍一面。
她甚至都没有再给国内写一封信,寄一点东西。
也有可能寄了,只是唯独没有骆宝时和父亲的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