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的一声,熟悉的木门在自己面前关上。
王德彪手里的袋子应声而断,这是他刚才在供销社买的一点糕饼。
这么久没见,他多多少少想着能和家里人缓和一下关系。
没想到一上来,王敏涛就给了他这么大一个惊喜。
王德彪无奈只能来到保卫科,里面值班的职工根本就不认识他,无奈之下,僵持到来接班的老员工认出王德彪,事情才有了进一步的进展。
王德彪走在去锅炉房的路上,拿出买的糕饼,一口一口地吃起来。
腮帮用力,嘴里塞满了糕饼,碎渣掉了一地,仿佛在跟什么人角力似的。
等王德彪来到锅炉房时,他没有看到田春雨。
抬头看了看墙上的挂钟,看来是去食堂打饭了。
可以啊,田春雨,看样子你这段时间,日子过得不错。
现在,看着对面田春雨抖如筛糠的模样,王德彪重复了一遍:“我问你孩子们呢?”
田春雨哆哆嗦嗦地开口,吐出来的话已经连不成句子,“我……我不知道。”
王德彪冷笑一声,用力敲了敲空空如也的搪瓷杯,撞击声像催命符一般,一下一下地锤在田春雨的心脏上。
“田春雨,老子知道你是什么德行,你也知道老子蹲过大牢,是什么都不怵的。”
“凭你,保护不了那几个小狼崽子!”
“老子已经打听过了,老子前脚进了看守所,王敏涛那个孽种后脚就带你们走了。”
“至于你为什么会回来……”王德彪冷冷地打量着年老色衰的田春雨,仿佛在看一个死人,“只怕是王敏涛那个心狠的,嫌你拖后腿,把你赶回来了吧?!”
田春雨又是一哆嗦。
不得不说,王德彪虽然为人混蛋,但好歹是这个家几十年的一家之主,对他们这些人的行事作风,王德彪了如指掌,稍微一推测,就已经猜出了事情的大概。
“王敏涛只能去找我妈。所以,你们上京市去了,对吗?”王德彪呼呼地喘着粗气。
“好,好,好!我王德彪纵横一辈子,居然也会养出这种没膝盖的软骨头!”
“王敏涛他们是不是在京市?!”王德彪倏地站起来,拖着一条伤腿,逼近田春雨。
那双凶狠的眼睛里全是杀意,已经染得赤红,让田春雨差点没吓尿了。
“我……我……我不知道!”田春雨咬紧牙关,死活不说。
如果说当初和王敏涛争执,半心虚半赌气地回到红原林场,田春雨多多少少还存了一些,将来能和王德彪隐姓埋名过日子的私心。
但在自己真正过上手里有钱,谁的脸色都不用看的生活,田春雨就直接把王德彪抛诸脑后了。
她甚至还隐隐期望着,王德彪要是能在看守所里,关一辈子……
或者干脆找不到他们,因为他们都搬到他找不到的地方去了,这样多好。
对于自己以后人生的规划,田春雨早就把王德彪排除在外了。
直到噩梦降临的这一天。
田春雨觉得自己现在跟五年前一样,手足无措,惊恐万分。
以她对王德彪的了解,知道他们抛弃了他,甚至去求他这辈子最恨的王靳念,该是多么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