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妍看着儿时成长的地方变成残垣断壁,难过得无以言表。
就是这场大火后,丁姨把她领回自己家长住。当时明宇哥在饭店当帮厨,包吃包住,景妍是在丁姨家备战的高考。
明宇哥经常从饭店带好吃的给她,还用自己微薄的工资给她买补养品。她对丁姨和明宇的感激之情不是一句话两句话能说得完的。
景妍一直没有勇气回来孤儿院,那是有着她童年印记的地方,虽不富足,更谈不上幸福,但有成长过程中欢乐的片段,却在无情的大火中灰飞烟灭。
她不知道“家”究竟是个什么样子,丁姨家和孤儿院都只是她短暂的歇脚点,不会成为她血脉和亲情的归宿地。
尽管户口本上的户籍所在地是海城,从小喝着海河水长大,在这个城市里没有一砖一瓦的她始终是在漂泊。
两个人还去了景妍小时候练习钢琴的教堂,教堂外挂着公告:正在重新翻新,禁止入内。司徒牧师夫妇回意大利好几年了,丁姨和明宇哥又远在国外,顾瀚完全没有消息,她的身边只剩下江湛一个人了。
景妍在教堂外的长凳上坐了很久,不说话,眼里一直噙着泪。江湛知道她心里难受,人的内心深处总是会有不能对外人道的愁绪,最好的理解就是不打扰,他只是静静地陪着自己的女朋友坐着。
本来江湛还想带景妍去他小学看看,那里是他和顾瀚、路一鸣相遇并成为好朋友的地方,有很多难忘的童年趣事。可是他怕景妍想起顾瀚,他不愿意看到她把过去背负在身上。
他甚至觉得景妍有必要和过去做一个彻彻底底的切割,不要有过去的一点点光影,做一个全新的快乐、自信、充实的景妍。他愿意帮助她、陪伴她走向全新的未来,走向光明,走向幸福的人生。
“我们走吧。”景妍主动提出离开,江湛知道她是想通了。
景妍其实是一个再简单不过的人,她心里没有一点恶,一是生活阅历少,二是因为没有人向她灌输。丁姨是一直陪伴她,但她不可能像亲生父母一样,把经历过的所有人世间的丑恶、苦难毫无保留地转述给景妍。何况以丁姨的阶层,她又能接触到什么高级的“恶”?不过是底层的互戗罢了。
景妍确实接受到了来自丁姨、司徒牧师夫妻这些人最大的善意,并因此受益,而她的单纯和善良、良好的教养和礼仪、积极的人生态度,一半来自帮助她的这些人的言传身教,一半很有可能就是遗传父母的基因。她猜测自己出身不好,也许有着和秦可卿一样神秘的家世也未可知。
景妍就像个小孩子,情绪都写在脸上,不开心也只是一会儿,转过头就会忘掉。有了进一步的肌肤之亲后,这几天他们俩相处得很愉快。
景妍感受到江湛对她的好和宠溺,人变得轻松许多。这也和江湛计划中的一样,她很快就会忘记过去的一切。
两个人沿着海边闲逛,手牵着手,十指相扣。想起前段时间景妍不让他牵她的手,只能每次都握住她的手腕,江湛不由得轻笑出声。
“你笑什么?”景妍好奇,明亮无邪的小鹿眼瞪着他。
江湛举起两人握在一起的手,只笑不说话。
景妍还没懂,视线一直在他骨骼分明的手上。江湛的手指又细又长又直,很白皙,指甲粉粉的,个个都有白色的月牙儿,是她见过最好看的男人的手。
江湛手上稍用劲,景妍“哎呀”叫出声。旁边一条银狐犬冲着她“汪汪”叫了两声,景妍迅速躲到江湛身后,只露出半个头看着小狗,小狗也同样抬头看着她。狗主人挽了挽狗绳,笑着说,“狗狗也喜欢看美女。”
“这狗长得像狐狸似的。”景妍看着远去的小狗,呢喃道。
“你喜欢?我给你也买一条,陪你玩。再买个名种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