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真有人想抢,大可以趁乱......\"
车外传来马蹄声急,司墨猛地直起身子。
他转头时,腰间玉佩碰在车辕上,发出清脆的响——正是前晚他在她窗下吹埙时,她亲手系上的同心结玉佩。
到官府时已近子时。
官员命人在偏厅设了炭盆,却只给沈清欢端来一盏凉茶。
她捧着粗瓷碗暖手,听着隔壁审云无咎的动静,手指无意识摩挲着碗沿。
直到更夫敲过三更,她才借着如厕的由头,摸黑溜出了官府后门。
废墟还冒着青烟,焦木味混着露水腥气直往鼻子里钻。
沈清欢踩着碎砖往里走,鞋跟踢到块烧裂的陶片,\"咔\"的一声在夜里格外清晰。
她刚要蹲下查看,忽听左侧传来\"簌簌\"响动——像是有人用木棍翻找瓦砾。
月光被乌云遮住半角。
她贴着残墙缓缓挪过去,只见废墟中央立着道黑影。
那人背对着她,戴顶斗笠压得极低,右手握着根铁钎子,正一下下撬着块烧得发红的檀木板。
火星子溅在他青布裤脚上,他却像没知觉似的,直到\"咔\"的轻响——木板裂开条缝,露出内里暗格。
沈清欢屏住呼吸。
暗格里有道银光闪过,像是金属包边的琴箱。
她喉咙发紧——那形状,和\"天音琵琶\"的琴箱分毫不差。
黑影弯腰去掏暗格,斗笠绳带被夜风吹得晃了晃。
沈清欢借着云缝漏下的月光,刚好看见他后颈处有块暗红色胎记——那是赵管家的标记。
\"哐当!\"
铁钎子突然从黑影手里滑落。
他猛地转身,斗笠\"啪\"地掉在地上。
沈清欢心跳到了嗓子眼,她本能地往墙根缩,却撞翻了块半焦的木牌。
黑影的目光如刀般扫过来。
沈清欢咬着唇不敢动,连呼吸都放得极轻。
好在乌云又遮住了月光,等她再睁眼时,废墟里只剩那顶歪倒的斗笠,和暗格里空了的琴箱。
她摸出袖中母亲留下的银簪,轻轻划开暗格边缘——果然,内侧刻着行极小的字:\"庚午年冬,萧氏令藏。\"
风卷着焦灰扑来,迷了她的眼。
沈清欢望着远处官府的灯笼光,将银簪别回发间。
这把刃,看来要见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