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偷眼去看司墨,见对方指尖正慢条斯理地敲着刀柄,喉结动了动:\"沈...沈娘子当年有喜三月,可那胎...保不住。
老臣开的安胎药里,被人换了红花。\"
\"谁换的?\"沈清欢的声音还温着,可攥着琵琶囊的指节已泛白。
\"忠慎堂......\"张院判突然剧烈咳嗽起来,伸手去够案上的参茶,却被司墨截了胡。
男人将茶盏重重一放,青瓷裂出细纹:\"张大人咳得这样凶,莫不是当年的药方子还卡在喉咙里?\"
\"是萧尚宫!\"张院判突然拔高了声音,又慌忙捂住嘴。
他颤抖着从袖中摸出个油纸包,\"这是当年沈娘子血衣上的碎布,老臣...老臣实在怕那尊佛......\"
沈清欢展开碎布,暗红血渍里竟绣着半朵并蒂莲——与她琵琶腹内的暗纹分毫不差。
她的指甲掐进掌心,却在抬头时笑得温婉:\"谢张大人指点。\"
司墨替她拢好披风时,夜露已湿了青瓦。
沈清欢望着天上半枚残月,将碎布贴在心口:\"原来我娘不是病死的,是被人害了身孕,又灌了哑药。\"
\"明日我陪你去义庄。\"司墨的声音裹着寒气,却烫得她耳尖发疼,\"那些婴尸,我会让仵作验出骨龄。\"
沈清欢指尖抚过琵琶弦,断弦处突然泛起温热的颤音——这是天音琵琶在预知情绪。
她望着御药房方向飘起的一缕黑烟,眼底漫过冷光。
小桃说周教习旧屋的窗有新泥印子,张院判的参茶里飘着苦杏仁味,还有萧太后昨日赏她的翡翠簪子......所有线索都在往忠慎堂汇。
而她怀里的碎布,正贴着心跳的位置,那里藏着沈明珠最后的血书:\"慎记,忠慎堂灭我满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