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过庭院，吹散了沙地上那个被反复描画的“x”。

凌妤绾忽然抓住邢老师的手腕，指甲在老人苍老的皮肤上压出月牙形的白痕：“她入学那年——几岁？”

邢怀谦被问得一愣，昏黄的记忆像老胶片般哗啦啦倒带：“应当是…7岁？”他看见学生眼底翻涌的暗流，急忙补充：“档案室有入学登记册，明天……”

“现在就去。”她猛地站起身，手机屏幕在黑暗中亮起刺眼的光。

家庭群的留言框里躺着简短的交代，给檀健次的消息甚至没打完句号——【我去趟学校】后面跟着一个正在输入的闪烁光标。

凌妤绾推开铁质档案柜的刹那，陈年的灰尘扑面而来，呛得她眼眶发红。

可她顾不上这些，指尖飞速掠过一排排泛黄的登记册，最终停在那本墨绿色封皮的《新生入学档案》上。

“桑灼华，7岁入学。”

她紧绷的肩膀终于松懈半分，指腹无意识摩挲着纸张上褪色的钢笔字迹。月光透过高窗斜斜地切进来，忽然间——那几个熟悉的姓名在冷光下泛起诡异的淡青色。

“这是……”

她的呼吸骤然凝滞。登记册上的墨迹像被施了咒术般微微扭曲，纸张边缘还残留着化学药剂处理过的细微结晶。这本册子，根本是精心伪造的赝品。

手机在掌心震得发烫。程遇安的嗓音透过电流传来时，她正用指甲刮擦着变色的字迹：“我需要你的帮忙。”

“巧了”电话那头传来翻阅纸张的沙沙声，“裴允也有事找你。”

挂断电话时，校长室的钥匙已经在她手里叮当作响。

月光追着她疾走的背影，将登记册封面上的校徽照得森冷——那只象征“光明未来”的青铜鹰，此刻正用空洞的眼窝凝视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