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昭留下,那十遍《礼记》今日之内抄完。”
现在不过未时,可十遍礼记,少说也得一天一夜。
江昭肩膀都耷拉下来了。
江时叙见状,也觉行不通,他转身朝着晏为卿俯首。
“晏大人,舍弟前几日大病,是告过病假的,如今大病初愈,大人可否宽限几日,若是在不行,我作为兄长也可代而为之。”
“舍弟”,“作为兄长”这几个字如同一根刺,扎进晏为卿心头,他唇线拉直,语气冷漠如如寒铁。
“她犯错,岂能由你代而为之,今日抄不完那便明日再来,不会耽误江三公子养病,况且——”
他语气轻微停顿,再放到江时叙身上时,变得更为凌厉。
“况且江大公子你今日也被罚三篇《礼记》,明日一早,亲自交于我。”
晏为卿都发话了,江时叙也没法说什么。
更何况自己本身就不占理。
他递给江昭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随即把书箱归还给她,末了,还装作语重心长。
“虽说长兄如父,但十遍《礼记》实在是太多,父亲也帮不了你。”
说完,江时叙便抛下她,和江凌言头也不回的离开。
晏为卿只是瞥了一眼她,便径直离开了。
无奈,江昭只能不情不愿地跟在他后头。
另一边,江时叙早就把江昭忘在了脑后跟,他对着江凌言抱怨。
“沈青词向来身子硬朗,怎么前些日子一病就病到现在,姨母也不让我们去探望,好生怪异。”
江凌言不徐不疾的走着,忽而回头看了一眼江昭与晏为卿离开的背影,除了他们二人,太子在看到江昭的身影后,也跟了上去。
他回过头,又而忆起今早太子递给江昭的食盒,他垂眸思索。
“确实怪异。”
……
一开始是江昭跟在晏为卿后头,晏为卿从容不迫地朝前走,倒是江昭被气得心梗,她率先一步来到晏为卿办公的屋子,推门而入。
进屋后也丝毫不见外,把书箱随意放在地上,就在案前席地而坐。
晏为卿后她一步进屋,一双眼睛水波不兴,他目视前方,径直来到上头,撩袍坐下,好似未曾看见江昭随性的模样。
江昭被今日他那句“五短身材,獐头鼠目”气得脸都鼓起来了。
这屋子是晏为卿在国子监任职后的办公之地,摆满了他的藏书与自己所着的文章。
江昭眼尖的在一旁的书架上看见几卷破旧的画轴,与爱护得当藏书形成鲜明对比。
晏为卿并不爱附庸风雅,他不懂画,又岂会收藏。
江昭起身,将那几幅画拿下,一一翻看。
果不其然,那画像都是晏为卿笔下的自己。
丑得各有千秋。
江昭拿着画像,展开去跟晏为卿对峙。
恰逢此时,齐玄舟也到了屋外。
他本就有去找少傅请教功课的想法,本打算晚些时候再来,可不料阿昭被罚抄写。
齐玄舟隐隐有些不放心,便跟在他们后头,打算为阿昭向晏少傅求求情,他还未迈入屋子。
屋内江昭气愤的声音清晰传来,她拍案质问。
“把我画成这副鬼样子你晚上睡得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