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早朝时,齐文渊看着下方告假归来的晏为卿,有些心虚,所幸这几日并无大事发生,便特准他在府上办公。
圣上当着众位官员的面,亲自关切臣子,倒是难以见的,朝堂下一片寂静,各自心中有了计较,这晏为卿,只怕是要位极人臣。
更何况,原本江昭惹的圣上龙颜大怒,晏为卿不过进宫几个时辰,就令圣上收回成命。
可见他在圣上心中的分量。
于是下朝时来寻晏为卿的同僚便格外得多,可惜都被他一一回绝。
晏为卿对此并无太大感触,既然圣上准许他在府上办公,便正好能抓一抓江昭的课业,她半年后秋闱,晏为卿对她的名次不抱希望,但至少要上榜。
他刚回府便听下人禀告说江昭在后门,他匆匆赶来,竟是撞见这般场景。
他们三人,感情倒是深刻。
晏为卿冷声开口。
听到声音的三人,纷纷回头朝晏府后门处望去。
晏为卿一身朝服还未褪去,他面色俊朗疏冷,正背着手,长身鹤立。
江昭倒吸一口凉气,晏为卿怎么这么快就回府了?!
她自今早起身开始,一个字都未曾来得及看。
谁也不想在学堂之外的地方遇到夫子,尤其是一位严厉的夫子。
江时叙手里拿着竹竿,看了一大群猪,堵在别人家门口,他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最后犹犹豫豫好一会,三人才一并来到晏为卿面前。
江时叙与江凌言恭恭敬敬俯首作揖。
“晏大人”
晏为卿目光沉沉,扫过两人一眼,尤其是在看到江凌言腰上系的另一半对佩,他眸光一寒,直直看向江凌言。
江凌言不明所以,他只感受到一道目光打量着自己。
他微微挺直腰杆,心中没由来的紧张。
晏大人是阿昭兄长,他定要留个好印象。
晏为卿并未注意他们两太久,微微颔首便是回应。
一旁的江昭冷汗连连,她慢慢靠近后门,刚抬腿迈上台阶,就抬眸直面迎上晏为卿的死亡视线。
四目相对之下,江昭只能嘿嘿傻笑。
晏为卿冷冷发笑。
“课业可有写完。”
江昭:“……”
她低头不语。
晏为卿见她装聋作哑的模样,轻扯嘴角。
“还是说,今日未曾进入书房?”
江昭忍不住为自己辩解,“现在还早呢。”
“那今日内便将昨日教你的课业学完?”
“……”
好吧,她不能。
一旁的江时叙默默出声帮江昭解释。
“晏大人,江昭她是个傻子,读书读不明白的。”
他怕晏为卿不信,还特地伸手在江昭头上敲了敲,“您听,里面都是空的。”
江昭咬牙切齿,在江时叙鞋面上狠狠踩了一脚。
留下一个灰蒙蒙的鞋印。
晏为卿目光一定,他看了那鞋印一会,才再次开口,声音无波无澜。
“时辰不早了,两位少爷若是没什么事,便尽早回府吧,江昭大病初愈,禁不起折腾。”
江时叙一听,便以为是他要算自己当初将江昭踢入湖中的事情。
他磕磕巴巴,不敢回答。
倒是一旁的江凌言微微点头,他的礼节品行挑不出半点错。
“晏大人,那我们二人便先告辞了。”
他说完还不忘看向江昭,语气与以往并无不同,只是多了一份认真。
“这玉佩,你记得收好。”
江昭方才就把玉佩塞进衣襟里去了,价值万金,她自然不会弄丢。
更别提这玉佩如此好看,她定是要挂在床头夜夜看着的。
江时叙顶着晏为卿的威压,也不想待在这,他把手里的竹竿往江昭手中一塞。
“那这猪兄就交给你了,记得吃,不够了再找我要。”
说完,就拉着江凌言头也不回的走了。
倒是江凌言有些不舍,可他认为,毕竟有长辈看着,他此般流连如此,只怕是会留下不好的印象。
等两人彻底离开,江昭才收回目光。
她不禁感叹,其实之前在江府也挺好。
至少大家知道她是傻子,对她的学业不强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