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
京城郊外,众人整装待发。
晏为卿翻身上马,动作利索,被众人拥护着走在最前面,他们此行不过一二十人,不过各个武力深不可测,倒也不担心险情。
齐玄舟玄衣玉带,驾着一匹白马,在晏为卿身侧,少年眉眼沉静如旧,言语间多了几分轻快。
“太傅,不若我们快马加鞭,好早日到明州府?”
晏为卿两年前从正二品太子少傅,升官至正一品太傅,在朝中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位极人臣的典范。
还有六日,齐玄舟便到十九,他想早日到明州府,与阿昭一同过生辰。
晏为卿目视前方,唇角无一丝弧度。
“好。”
……
一行人快马加鞭,风尘仆仆,比江凌言收到的时间足足提早两日。
巡按使来得突然,江凌言作为明州府知府,不过提前半个时辰接到通知,带着明州府大小官吏,在城门前迎接。
远远地便瞧见一群人骑着马,朝城门口停了下来。
江凌言身上玄青色的官袍,如浸了晨雾的远山般清冽,乌纱帽下,他眉目淡漠。
他带领明州府诸位官吏向他们行礼。
“下官恭候巡按使。”
底下乌泱泱跪下一大片,晏为卿扫过一眼,最后将视线放在江凌言身上。
他动作利索,翻身下马,其余人紧随其后。
“起身罢,本官此番前来,在明州府停留半月,晌午过后,便会巡视明州府事务。”
众人起身,晏为卿便与江凌言直直对上,狭长的眼眸漆黑一片。
“还望江知府立即颁布告示,通知明州府诸位百姓,若有冤假错案,皆可告知本官。”
……
昨夜明州府下了场大雨,恰逢书铺年久失修,屋顶破损漏雨,将一批书淋湿了。
江昭一大早就被谢砚白拉来书铺,两个人火急火燎地把书搬到后院晒。
好在上头的字并未晕染,晒干后还看得清,只是纸张皱巴巴的,拿去卖肯定不行,只能当做试读本。
江昭边晒边抱怨。
“当初就不该直接买下这间破书铺。”
谢砚白动作利索,不一会就将后院摆满了,他抱了一沓书递给江昭,让她去店铺外头摊开书页晒。
“你才花多少银子?便宜没好货懂不懂?”
江昭只花了五十两买下的街角最不起眼的这间铺子,当初自认为自己是一时兴起,没想到开张两年,生意竟然不错。
自作孽不可活。
江昭接过谢砚白递来的一沓湿哒哒的书,唉声叹气地朝店铺外走去,将书一本一本翻开,放在长凳上晒太阳。
“哎呦,这不是江掌柜嘛,怎么?你想把书晒干了卖给别人?小心我去告你!”
张满福是个白胖的书生,脸颊两侧的肉因为笑而鼓起来,他是昭白书铺对面书店掌柜的儿子。
自从昭白书铺开张后,他们家的生意被分走一半,张满福看江昭是哪哪都不顺眼。
江昭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
“别找茬,我们是书铺,要吃饭去猪圈。”
张满福听得出来江昭在嘲讽,他圆滚滚的身子因为剧烈呼吸不断起伏,腮帮子气得通红,显露出几分憨态。
“等再过两个月,我们全家都要搬迁至京城,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买的话本里写得什么,在明州府有江知府包庇,我奈何不了你,等我去京城告御状,看有谁能护得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