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词没和他争辩,只为一手执扇,在身前缓缓晃着。
“这一池春水,倒要看看江昭这小身板受不受得住了。”
“倒是你,就不怕回府后被姨父姨母责罚?他们可是对那乞儿宝贝的很。”
江时叙并不在意。
“就是被罚又如何?江昭迟早有一天要被赶出江家。”
他就是要让所有人知道,江昭一个破乞丐,不配做江家人。
沈青词笑而不语,他远远的望着湖对岸,江昭正跟着书童朝他们走来,一缕春风吹开她衣领,露出一节白嫩的脖颈。
他眼中的不屑更甚。
就这身板,若是没了江家的庇护,即使是男子,也是不缺荣华富贵的。
国子监后院的人不少,江时叙沈青词也并未避讳着别人,周围看戏的人也多。
齐玄舟路过假山,无意中听见他们的对话,脸上没有半分动容。
都是不相干的人罢了。
齐玄舟垂眸朝前走去,目光落在了假山旁的黄芝上,他忽而记起昨日,江昭小心翼翼地递给自己的野草根。
他不由停下脚步。
江昭原本在湖边喂着鱼,突然被书童告知江时叙有急事找她,还没放下手中的鱼粮,就跟着书童急匆匆地赶来。
她目光先是看了一眼在假山旁的齐玄舟,再看向江时叙。
在看到沈青词时,江昭的眼中带着防备。
“你找我干嘛?”
毕竟江时叙一般只会出口训斥,让她别给江家丢脸。
可沈青词就不一样了,江昭实打实的吃过几次苦头,那都是沈青词设计的。
她也不明白沈青词为什么对自己敌意这么大。
沈青词看着江昭眼中的防备,嘴角微微勾起。
“既然是让人去寻表弟来,那便是有要事相告。”
江昭眼底的疑惑并未散去,可见周围聚集的人不少,就连太子和江凌言都在,他们倒也不至于捉弄于她。
“什么要事?”
江时叙冷哼一声。
“自然是要让你看一出好戏。”
江昭更是一头雾水。
“什么好戏?”
她刚问完,就被江时叙从后头狠狠地踢在她腰间,被踹入这一湖春水中。
江昭猝不及防,瞬间,初春冰冷刺骨的湖水裹袭她全身,口鼻被湖水淹没,她试图呼救,却被呛到难受极了,喉间火辣辣的疼痛。
见把人踢了下去,江时叙也算是解了一口恶气。
“也算是让他吃了个教训。”
说着,便打算下去把人捞起来。
沈青词伸手拦住了他的动作,语气中满是恶意。
“先不急,还有气,再让他挣扎一番倒也不错。”
这一池春寒,他倒是要看看,能不能让江昭这软骨头病入膏肓。
一群人站在岸边看着湖里的水花越来越小,眼中都是看戏的模样。
齐玄舟淡淡地看着在湖里挣扎着的江昭,琉璃般的眼眸没有半分情绪,他仿佛置身事外,转身便打算离开。
江昭是江时叙的弟弟,与他有何瓜葛?
他的弟弟,早已不在人世。
就在江昭逐渐失力,江时叙不顾沈青词阻拦要下水时,一道玄青色的身影先跳入湖中,朝江昭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