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凌言,我不喜欢你。”
思索片刻,她解释道。
“不是你之前对我的那种厌恶,而是说没有…那种喜欢,我们还是可以做朋友的。”
江凌言明白她的意思,没去接她的话,眼里藏着无人知晓的潮起潮落。
“我从前很厌恶你吗?”
自己从前的行径很被人记恨吗?
江凌言自己也不知道,他是个不讨人喜欢的性子,母亲常说他是个锯了嘴的葫芦。
生在簪缨世家,他厌恶同人虚与委蛇,向来不假辞色。
直到进入官场,吃遍了哑巴亏,才有稍许悔改。
提到从前,江昭有些恍惚。
她垂着头,望着自己的脚尖,有一下没一下的踢着裙摆,望着裙摆飘扬,思绪万千。
“厌恶啊,你们都欺负我。”
那段时日,她总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蒙在被子里把他们都骂一遍,然后想晏为卿,想他怎么还没上京找她。
后来晏为卿找到她了,江昭又不敢认。
她嘟囔了一句。
“你都不知道你们从前多讨厌。”
虽然她也不讨人喜欢。
江凌言如鲠在喉,心中苦涩,哑然道。
“那你恨我吗?”
恨吗?
江昭想了想,而后点点头。
“有点,但是不多。”
恨江时叙比较多一些。
那就是恨过。
江凌言心头蓦然涌上悔恨,脑子胀痛得厉害,端放在身前的手逐渐脱力垂下,拼尽全力去搜刮脑海中对江昭的记忆。
只记得一个瘦小,怯弱缩在角落躲着他走的身影。
他一时间不知该从何处开始后悔。
错的地方太多。
江凌言的面色愈发平静,声音很轻,听着还算平稳,好似喃喃自语。
“的确该恨我的。”
他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江昭没抬头去看他,也没注意到江凌言眼角的泛红,目光一瞬不瞬地望着她,摇摇欲坠任固执地不肯移开眼睛。
她挠了挠后脑。
“江凌言,你先回去吧,婚约的事情,日后别再提了。”
再摇摇头。
“我们不可能的,能做朋友都是我心胸宽广,但是你知道的,我最小心眼了,脾气也不好,只有晏为卿才能忍我。”
江昭一直垂着头,说完这句话,她看见江凌言朝后踉跄一步。
他很喜欢自己吗?很伤心吗?
她眼底升起迷茫,心中第一个想起的竟然是晏为卿。
那她拒绝晏为卿要成亲的时候,他也很伤心吗?
所以才红着眼说恨她吗?
江昭心中一紧,甚至坐立不安,眼底升起焦急,呼吸急促不少。
当即顾不上江凌言,快步朝养心殿跑去。
她要同父皇说解除婚约,还要回去告诉晏为卿,她一点都不排斥同他成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