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长柏也没注意到这婆媳俩之间的争执,反正家里天天都在吵,至于为着什么吵,他也没怎么留意。
他放下锄头就跟孙氏道:“娘,好些天都没见着荤腥了,您给几个钱,咱们也去割二斤肉回来吃吧。”
孙氏正因为没能压制住邱月而生气呢,如今听见儿子居然也要吃肉,那自己刚才的一通叫骂岂不是等于是个笑话,这不就相当于是在打自己的脸吗?
于是她涨红着一张老脸转身冲着刘长柏骂道:“吃吃吃,一天天的就晓得吃!跟你爹一样的懒馋玩意儿,也不看看现在谁家地里的草还没拔完!你要是有你大哥一半,我也不至于天天在家受气了!”
说着,把话又牵扯到了刘丙的头上,反正这些缺点就没一个像她孙氏的。
邱月在一旁听着觉得孙氏简直可笑,也不想搭理她了,自顾逗弄着小真宝去了。
孙氏这话可就扎了刘长柏的心了,打小他就觉得被大哥压上一头,爹爹也偏疼他一些,娘虽然对自己好些,可也时不时的拿自己和大哥比较,说自己啥都不如大哥。
如今听她又说起这茬,长柏就撂下脸子嘟囔:“娘既然觉得大哥好,那为啥分家的时候不跟着他们过?”
“啥?!”
孙氏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当即又大声的问了一遍。
长柏满面怒气的冲着孙氏道:“您既然觉得我啥都不如大哥,那为啥当初分家的时候不和他们过?却还要跟着我这个啥也不是的玩意儿?”
“哎呦喂!我不活了!你们一个个的都和我老太婆过不去!媳妇儿天天在家里磋磨婆婆,儿子也被媳妇儿撺掇着和我离了心,这才分家多长时间,就嫌弃我了,我这还没老到动不了呢!天天伺候着你们一家三口,早上起的比鸡还早,晚上不见月亮我都躺不下,一天到晚不停的忙,我还落了这么些不是。随便说你们两句。一个个的就都和我吵,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啊!我不活了!”
见一向乖顺的小儿子如今也胆敢冲自己发火,孙氏是既生气又委屈,觉得自己这些年是白对儿子好了。
又恨邱月把儿子撺掇的和自己离了心,当下就坐在地上又哭又闹了起来。
老刘家,刘宁和几个侄儿蹲在院墙旁边听的津津有味,篱笆墙如今长满了藤蔓和枝叶,上头的刺蔷薇也开了不少。因此,只要不是孙氏他们特别留意,也不知道这边有人正在偷偷听着自家的八卦。
刘宁觉得孙氏这老太太只怕是更年期到了,情绪波动的厉害也是正常。
只是家里没一个心思细腻的人来宽慰一二,相反,天天和邱月吵着,她心里的郁闷只会越积越多,以至于如今全都爆发了出来。
孙氏坐在地上开始了“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戏码,邱月瞧着十分的不屑,也不来劝她,抱着儿子就往屋里去了。
看着坐在地上哭嚎的老娘,刘长柏一时手足无措起来。
他去拉孙氏起来,孙氏却坚持不肯,被拉起来后,又一屁股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哭嚎,嘴里一遍遍的数落着儿子儿媳的不是。
刘丙也是个嘴笨的,只在孙氏刚坐下哭嚎的时候说了句:“快起来,你这让人瞧见像什么样子?”
谁想,却招来了孙氏更为高声的嚎哭,说这家里的爷几个都看她不顺眼,就想着把她一个人排挤出去呢。
见实在没有办法,刘丙只得去找大儿子一家过来劝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