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北斗七星的紫菜汤(2 / 2)

“那到时新年我再回来找你们”“去陪你爸妈吧,今年和朋友一起约出去玩,别回来了,出去玩的时候多穿点”

吃完饭后,师父陪着她去街上散步,石板路上,师徒俩的影子被路灯拉得忽长忽短。卖糍粑的阿婆掀开蒸笼,白雾模糊了路人惊艳的目光。

凌妤绾跟在师父身后,看那道靛蓝道袍被山风灌得鼓胀,活像只炸毛的鹌鹑——哪里配得上“温言”这般文雅的名字。

“老江,又带徒弟巡山啊?”李叔扛着锄头从菜畦里直起身,裤脚还沾着新鲜泥点。

他身后那片地瓜田绿浪翻涌,正是爷爷总念叨的\"比肉还香\"的宝贝。

“李叔好”她笑着打招呼

“哎哟绾丫头!你现在比电视上那些明星还俊”

李叔笑得眼尾皱出菊花纹,沾着泥土的手在围裙上蹭了又蹭才敢摸她发顶,“比你师父有样多了”

师父的手立刻敲上李叔的头,惊飞了竹篱上的麻雀:“放屁!老子当年——”

“当年被师祖罚抄《清静经》三百遍。”她截住话头,手腕一翻亮出手机里泛黄的照片。

画面上二十岁的江温言蹲在道观屋顶,正往下扔被墨水糊成黑煤球的宣纸。

李叔的笑声惊醒了整片菜地的露珠,师父耳尖涨得比朝霞还红,道冠歪斜着去追拧他胡子的顽徒。

山道上蓝袍与白衫翻飞,惊起一路蒲公英——倒真应了师祖当年批的八字:

名虽温言,性似烈火。

回到家后她和仨老人待一块。院角的夜来香簌簌落下几朵,凌妤绾染发的手顿了顿。

月光中映出三个剪影:爷爷的扇子摇得越来越急,师父的茶早已凉透,奶奶的银针穿线时总对不准针眼。

她突然想起师父教她的第一个剑诀——“刺要透,收要稳”此刻喉间的哽咽却怎么也收不稳。

给奶奶染白头发的染发膏化作温热的液体滴在奶奶发间,把新染的鸦青冲出一道蜿蜒的银白。

“囡囡?”

“染发膏进眼睛啦。”她笑着揉眼,顺手把手机里刚订好的四张去广西高铁票截图删掉。

窗外传来师父中气十足的训斥:“死凌头!把我最后一包三七粉打翻了!”

月光洗着三个老人的影子,斜斜钉在青石板上,像一柄历经沧桑却始终未折的剑。

过了好一会儿,奶奶去睡觉了,师父回家休息了,她和爷爷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看到高潮部分凌妤绾激动地握住爷爷的手,这一握,却让她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