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收拢手指将她扣得更紧,下颌抵在她发顶:“你只是太习惯把所有人都想得太好。”温热的呼吸拂过她耳际,“但错误不是终点——只要还来得及转身,路就永远分岔。”
“嗯……”
尾音散进枕头里,她的呼吸渐渐绵长。檀健次凝视着怀中人睫毛上未干的泪珠,直到月光西斜才轻轻抽身。
替她掖被角时,发现她无意识攥住了他的衣摆,他最终将外套留在她掌心,熄灯时听见睡梦中的呢喃:“……花花”
门外,三位老人守着凉透的茶。檀健次轻轻带上门,把最后一线月光也关在了里面。
凌妤绾指尖擦过校牌上斑驳的金漆,声音轻得像羽毛落地:“还以为再回来...会是百年校庆那样的好日子。”檀健次沉默地扣紧她的手指,体温透过相贴的掌心传递。
实验室的荧光灯下,程遇安的镊子夹起登记册一角:“纸张做过褪色处理。”
酒精灯蓝焰舔舐着试管,檀健次递来的试剂让伪造的墨迹渐渐显形。裴允的笔记本突然弹出提示音——
“李风和唐雅晴”屏幕冷光映着她颤抖的睫毛,“这半年频繁接触苏槿的实验室助理。”滚动条继续下拉,“至于林艳……”
空气骤然凝固。五年前那张出境记录像道丑陋的疤痕,后面紧跟着空白。
凌妤绾忽然笑起来,笑声里带着冰碴:“她要是真想毁了我……”指尖重重敲在删除键上,“苏槿也不过是她的提线木偶。”
电脑合上的瞬间,她猛地抱住裴允。两个姑娘的眼泪同时砸在键盘上,洇湿了当年三人在合照背面写下的“永远不散”
程遇安默默递来纸巾。檀健次望着窗外的香樟树——高中那年运动会,桑灼华就是爬在这棵树上,给跑完全程的凌妤绾扔下一瓶冰镇汽水。
树还在,投下的影子却再拼不成完整的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