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健次刚撬开酒柜,凌妤绾突然把他按在橡木桶上。月光透过酒瓶,在他锁骨投下琥珀色的光斑。
“有人。”她耳语。
确实有——
姜向安和裴允躲在吧台下面,捂着对方嘴巴憋笑
云倾的镜头从通风口探出半截
连发财都叼着狗绳,一副“我随时能假装来巡逻”的表情
“不管了。”檀健次突然扣住她的后脑勺,红酒瓶映出两人即将相触的倒影。
“咳咳!”整面酒柜突然亮灯,江温言举着醒酒器现身,“偷喝我的勃艮第?”他身后,爷爷奶奶“刚好路过”。
凌妤绾的红唇停在檀健次鼻尖0.01公分处。
“年轻人。”爷爷拄着拐杖摇头,“要约会可以走正门嘛。”
满屋子人终于绷不住笑作一团,发财欢叫着扑进香槟堆里。
月光透过纱帘,在窗前投下一片朦胧的银辉。
闹腾了一整晚的凌宅终于安静下来,只剩下发财蜷在狗窝里,偶尔发出几声满足的哼唧。
凌妤绾翻了个身,陷入柔软的羽绒被中。半梦半醒间,她似乎听到有人轻轻推开了房门,脚步声很轻,像是怕惊扰她的梦境。
“花花……?”她迷迷糊糊地呢喃。
床边微微一沉,像是有人坐了下来。凌妤绾努力睁开眼,朦胧中看到桑灼华就坐在那里——不是戴着林艳面具的桑灼华,而是她记忆里那个扎着马尾辫、笑起来眼睛弯成月牙的女孩。
她穿着高中时的校服,手腕上还戴着她们三人一起编的友谊手链,指尖轻轻抚过凌妤绾的发梢,声音温柔得像夜风:“绾绾,我从来没有恨过你。”
凌妤绾想伸手抓住她,却发现自己的手指穿过了对方的衣袖,像触碰一缕雾气。
“我只是……太累了。”桑灼华轻声说,眼底含着泪,却依然在笑,“那些愤怒、嫉妒、不甘……其实都是因为害怕。”
她顿了顿,“害怕自己永远都追不上你的光,害怕连最后这一点执念都失去。”
凌妤绾的眼泪浸湿了枕巾,她想说话,却发不出声音。
桑灼华俯身,虚虚地抱了抱她:“好好生活,要天天开心”她的身影渐渐淡去,化作细碎的光点。
最后一粒光点消散时,凌妤绾猛地惊醒。
窗外,晨光微熹。发财不知何时跳上了床,正用湿润的鼻子蹭她的脸颊。她伸手摸了摸,发现自己满脸是泪。
床头的手机突然亮起,是裴允发来的消息: 梦到她了,她说她很好。
未及回复,旭尧的电话突然接入:“苏槿弟弟的监护权,我接手了。”
“他父母那边?”电流声里他的呼吸顿了顿,“他们知道苏槿入狱了,给了笔钱,很痛快的就签了放弃监护权的文件”电话那头传来打火机开合的声响,“不用谢……他们也是我的朋友。”
通话结束的忙音中,门外传来轻轻的敲门声,檀健次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绾绾?我煮了醒酒汤。”
阳光终于穿过云层,洒满整个房间。凌妤绾深吸一口气,拉开了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