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刘头努努嘴,往后院的地方看了看。
“我都和长福娘说了,大哥家又不是外人,咱们先借一些粮食来用着,等秋收后不就能还上了?可她不听!非要孩子们带着钱去......”
他这是趁机告状呢,原本以他的意思,肯定是不想给钱的。
买地已经将钱花的七七八八,家里本就没什么余钱了,这时候自然是能省则省。
再说了,等秋天地里有了收成,到时候再拉了粮食给大舅哥家里还回去不就是了。
大不了多还一些......
可老太婆偏偏不听啊,还说什么穷的时候,给不起钱也就罢了,这时候家里也不差这几个钱,怎么还能去借呢?
依老刘头来看,这时候才更应该借呢,穷的时候大舅兄都不怕他们还不起,手里有了些银子反而见外起来,不是让人家心里不痛快吗?
看吧,果然让自己给料中了。
其实陈氏主要还是担心自家大嫂心里别有啥不痛快的。
你说这家里穷到揭不开锅的时候那是没办法,现在既然不差钱却还是那样动不动来借的,谁心里能高兴的起来?
两口子各持己见,最终自然是听陈氏的。
陈大舅见了妹子免不了将她一顿念,陈氏只是低头听着。
老刘头一直保持笑眯眯的模样,听着老妻挨训。
平时都是自己挨她说的分,今日总算是风水轮流转了。
说起他们家想要招长工的事情,陈大舅倒是推荐了一个人来。
“中虎那个儿子,今年虽然才二十三四岁,不过人老实,做事情也肯下力气。是个种田的好手!”
“中虎儿子今年都二十三四了?我记着他好像才十七八呢.....”
提到这个人,陈氏也有些印象,不过在她的记忆里,对方好像才十几岁,咋都这么大了?
“可不是嘛!他家也是难,芸娘病了这么些年,家里田地都变卖了出去,依旧没将病治好,到现在还是药吊着性命。”
陈大舅唏嘘着说道。
这黄中虎家里本就三代单传,他媳妇生下儿子铁生后,又落下了毛病。天天汤药不断。
如今儿子铁生都二十多了,却连媳妇儿都没娶上。
那铁生倒是个好的,家里没了田地,他就到县城里找了份差事,每日天不亮就起。早早的过去上工,晚上收工到家时天都黑了。
黄中虎则留在家里照顾妻子,偶尔给附近村子的人家帮帮闲,东家贴个瓦、西家上个梁的,挣几个零钱用用。
爷俩一个在家里,一个在外头勉强也照应的过来。
可要不是这么个儿子,光指望黄中虎一个人挣钱。芸娘只怕早就因吃不起药病死了。
这么一个大孝子,自然是让人同情且敬佩的。